第一章藥引嬰兒
「啊……啊……」沉寂的荷城堡,忽然被一個少女的尖叫聲喚醒。
一個少女,一張不施粉黛卻比雪花更潔白的臉龐,幾縷發絲沾在臉頰上,雙手攢緊衣襟,胭脂一般的粉女敕佳人,宛如嬌媚的玫瑰一般。
一年前,她,高曼竹還是荷城堡的一個小小的丫鬟,當時一場惡疾降臨在堡主夫人的寶貝女兒身上,隨後噩夢就一直圍繞著她不斷,即使她現在成了堡主的侍妾,依舊改變不了卑微的身份。
此時,高曼竹的臉卻因為劇烈的月復痛扭曲著,顫抖地叫喊著,「啊……啊……」
宮縮的痛苦讓她死死地咬緊牙關,清澈的眉目冷如冰霜,帶著絕望,帶著痛苦。
胎兒的誕辰就是她的死期,無論如何,她知道傳出去的都是她因為難產而死,而在當地的風俗里,因難產死掉的女子是不能入祖墳的,她注定要做一個孤魂野鬼,心痛,身痛,淚亦更流。
「孩兒,孩兒,娘親對不起你!」
她一度想把孩子悶死在月復中,想到這一層的時候,她的眼眶開始發紅,到底是自己的親骨肉,又怎忍心?
「用力啊,用力啊!」穩婆著急地喊道,「你為什麼不用力啊?」
「啊……啊……」
頃刻間,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月復痛愈劇,胎動愈發激烈。鑽心的刺痛,讓她感到身體一陣一陣**,任由淚水和汗水肆虐著她的臉。
幾個時辰過去了,她漸漸昏迷,濃重的血腥刺入她的鼻腔,她終于用力了,許是被折磨夠嗆了,她不要掙扎了,許是不忍殺死正在她月復中掙扎的胎兒……
當堡主爬上她的床的時候,她就知道是這個結局,但是她還是無法抗拒,一個身份卑微的丫鬟,如何抗拒有權有勢的堡主呢?
她忽然用盡全身力氣,撕心裂肺,「啊……」
「快出來,快出來了!」穩婆驚喜地叫著。
布衾一片猩紅,突然體內移送,一團熱騰騰的物體,落入穩婆的眼前,「生了,生了,是個小姐!」
醬紅的嬰兒呱呱落到穩婆的手中,小嘴一張,羊水吐出,清脆地啼哭起來。
高曼竹的臉上露出一抹欣慰的微笑,穩婆抱著嬰兒走到她面前,給她看了一眼,「看看吧,以後或許就沒有機會看了。」
一滴熱淚滑落,高曼竹慘白的嘴唇,奴動幾下,終究是什麼也說不出來,渾身顫動著厲害。
穩婆把嬰兒交給一旁的婢女,看著一臉悲涼的高曼竹,嘆了口氣,然後把一碗濃黑色的藥體灌到她的嘴里。
高曼竹沒有掙扎,只是睜眼看著這個世界,兩行清淚滑過淒美的嬌臉,濕潤的眼楮,再看了一眼剛出世的女兒,就緩緩閉上,這一切,馬上就會和自己無關了。
「都處理好了嗎?」
這時,一個五官精美絕倫的女子走進來,她就是堡主夫人,新亦公主,一臉鄙夷地看著床上躺著的高曼竹,悉聲了問了一聲穩婆,「都處理好了嗎?」
「是,都按夫人的吩咐!」穩婆畢恭畢敬地回答道。
新亦公主嬌美的紅唇微微彎起弧度,這是她一貫的盛氣凌人,她冷傲的眉目掃了一眼渾身是血跡的嬰兒,「晨羽,把嬰兒帶走!」
一旁的小婢女連忙抱起小嬰兒,嬰兒朝她咧嘴一笑,晨羽的心一下震了一下,滿心都是酸味。
一枚銀針起落,馬上扎到嬰兒的小手指上,嬰兒面對著突如其來的疼痛,馬上嚎啕大哭起來。
晨羽懷抱著嬰兒,舍不得用力,輕輕捏出一滴血,一滴,再一滴……滴到碗中……
十指連心,可憐的嬰兒還不知道已經失去了生母,就要面對著這鑽心的痛苦,臉色忽然發青起來。
新亦公主的蔥白玉指輕輕劃了一下嬰兒的臉蛋,詭異地笑了笑,帶著冷酷地笑,看著哭鬧的嬰兒,冷冷地說道,「好冷的臉,以後就叫她冰荷吧!」
晨羽不知所措地抱住大聲啼哭的嬰兒,竊想這娃兒能哭得如此大聲,將來一定承受住這場磨難。
第二章掠情
十六年後。
秋風蕭瑟,時值亂世,天下紛擾不休,群雄並起,彼此間攻伐無寧日。
一綠衣少女在荒蕪的山野中,顯得熠熠生輝,她那慘然的神色充滿了哀怨,獨自一人在落滿桑葉的山道中行走著。
今天是她娘親的祭日,每年這個時候,她都會獨自一人前來拜祭娘親,她那冰冷的星眸中沒有一絲表情,看著漫天的紅霞,忍不住嘆了口氣。
她的娘親只不過是荷城堡主的一個侍妾,死就死了,沒有會想起她的存在,除了她的女兒——姬冰荷。她只听女乃娘晨羽說過,她母親因為生她而難產死掉的,但是她一直都不相信這些說辭。
忽然一陣騷亂,姬冰荷隨即就被人挾持到草叢中,「放開我,你是誰?」
死命地掙扎著,她怎麼也沒想到在荷城堡居然有人會挾持她。
黑衣蒙面人,貪婪地看著姬冰荷的美色,「沒想到山野中,居然有這種絕色美女!真是便宜老夫了,哈哈,我的美人兒,莫怕,等我教你如何侍候男人,哈哈……」
「下流,放開我!我是堡主的女兒,你敢動我,小心我爹爹打斷你的狗腿!」姬冰荷亮出了自己的身份,目的就是想讓蒙面人畏懼自己的身份。
雖然她知道自己口中的那個爹爹從來沒有把她當女兒看待,但是她卻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自己,母親給了她這個生命,她就要好好活下去,就算是卑賤地活著,她也在所不惜,只有她活著,她母親才會死得其所。她的眼眸很冰冷,一如她的沒有血色的臉頰。她直直地看著歹人,她明知道自己不會以死抗爭,她要活下去,直到自己能出人頭地,或以某一天可以飛上枝頭做鳳凰,讓母親能含笑九泉,她也就心安了,這十六年來,對她來說生比死更難,她卻毫不猶豫地選擇活著。
夾縫的生活,使得她處處不得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堡主的寶貝千金?我好怕哦,呵呵!」蒙面人一寸一寸地貼近姬冰荷,不時發出婬穢的笑聲。
姬冰荷看著蒙面人那春光四溢的眼楮,就感到崩潰,「救命啊,救命啊!」
「救命?」蒙面人的不停地在姬冰荷身上探尋著,硬把她壓地上,扯著她的衣服,朝著她的脖子湊過來。
他的雙手不停地在姬冰荷身上游離著,姬冰荷頑強抵抗著,奮力掙扎。
姬冰荷眼看著衣服一件件地被退盡,淚水就止不住滑落下來,「放開我,放開我!」
可憐,臂膊縴縴無力,根本就不是蒙面人的對手,他猶如老鷹抓小雞一般,把她囚困在自己的身下,放肆地掠奪著。
他一下子在姬冰荷臉上連打了幾巴掌,就把她捆綁起來,「小妮子,今天你逃不掉了。」
一股羞愧慢慢地在姬冰荷身上蔓延開來。
正在姬冰荷感到崩潰的時候,忽然蒙面人就倒在自己的身上,鮮血不斷地從他的身上漫流下來,動彈不得。
一把飛刀飛過,姬冰荷的身上的繩索就被割開,她又獲得了自由,一把推開壓在身上的蒙面人。
姬冰荷慌忙試探了一下男子的鼻息,驚呼道,「死了?」
「沒錯!他中了我致命的飛刀!」這時候,一個身著戎裝的男子過來將姬冰荷扶起。
雪白的香肩出來,姬冰荷慌忙整理好衣裳,一臉羞愧地低著頭,滿臉潮紅。
第三章
姬冰荷對男子福了福,「多謝公子搭救,小女子感激不盡。」姬冰荷此時才注意到男子的長相,細長的眉毛,深邃而幽怨的眸子,唇色潤紅豐沛,極具又或力,不由得看呆了。
不得不說,眼前的這個男子甚是好看。
「姑娘,為何獨自一人出現在這荒郊中?」男子溫和有力地詢問道,「在下還是奉勸姑娘,以後最好不要單獨出門,以免發生意外。」
他看著她,一張鵝蛋臉,兩頰泛起緋色桃花紅,整個人給人一種質地清純的感覺,跟不食人間煙火的女人相悖,她擁有一雙帶著冰,卻讓感覺刀熾熱殷切的眸子,猶如舞動的精靈一般,竄進男子的眼球。
「公子有所不知,小女子之所有獨自出門,只是不想家父知道我偷偷祭拜我的母親的事情。敢問公子高姓大名,公子的大恩大德,小女子來日再報,天色已晚,不便久留!」
姬冰荷看著日落西山,紅霞滿天,精致雖好,卻無心欣賞。
「在下高弘文。敢問姑娘芳名?」
姬冰荷匆匆說道,「姬冰荷,告辭了!天色這麼晚,姐姐該尋我了,公子,後會有期!」
「姬姑娘,不如讓我送回家吧,天色已晚,你一個姑娘家走夜路實在不安全!」高弘文其實就想趁此機會潛入荷城堡。
「高公子,不必了!」姬冰荷從不敢跟異性往來,生怕觸怒了大娘——新亦公主,姬冰荷說完就匆忙往回趕,「我先走,我得趕在日落前回到家中。公子,後會有期!」
「姬姑娘……」
高弘文其實並不叫高弘文,他真名叫宗晸,是皓國的九皇子,意味深長地看著姬冰荷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漸漸蔓延開來。
「這妮子不錯!」宗晸由衷地感嘆道,回想起姬冰荷兩頰泛起的桃花紅,他就忍不住添了一下舌尖。
這時候,那個黑衣蒙面人忽然從地上爬起來,「主子,這小妞還挺有蠻勁的!」
「你做得不錯!」高弘文微笑著說道。
「謝主子夸獎!主子,出不了幾天,她就是您的了!」蒙面人扯開蒙布,諂媚起來,「听說荷城堡主還有一個艷色超群的大女兒……」蒙面人的職責不過是四處查探深閨美艷女子,協助九皇子宗晸獵艷。
「好,兩個我都要了!听說過一個月,荷堡主的大女兒就要做太子妃了,這個小女兒想必也會陪嫁進去,繼續做可憐的血藥引,我得趕在皇兄前面,先奪走了她們的處子之身,要她們听命于我,哈哈,看荷城堡主拿什麼去巴結皇兄,還不乖乖听命于我?這種欲擒故縱的獵艷游戲,是在是太有趣了。哈哈……」宗晸一改在姬冰荷面前偽裝出來的彬彬有禮,頃刻間,他就變成豺狼,整等著小兔兒自投羅網。
「主子英明,實在是高!等生米煮成熟飯,就不怕荷城堡主囂張了。」蒙面人一轉而成一個卑躬屈膝的小人,對主子不停地諂媚。
「哈哈……」
兩人的笑聲在山野種回蕩起來,刺骨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