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情︰霸佔你的美 第253章 最後一次機會[VIP]

作者 ︰ 林淵羨魚

秦非晚一怔,本來要去觸踫他手的小手僵在空中。

紀凌寒卻是定定看著她的眼眸,「非晚,有些實話在我如此傷了喬喬之後,我還是決定先跟你把話說出來。即便沒有喬喬的出現,即便一開始我遇到的人是你,哪怕你罵我混蛋或是無恥,可是在真正遇到她後,我才明白過來,到底戀愛應該是怎麼回事。我承認我曾愛過那樣的你,雖然安靜、沉閉,但你那時至少坦白。」

「你同紀梵之前的事情……過去了那麼久的事情,我一直不願意再提。那晚我沒有登船,不是因為忙于工作的事情,而是……我前一晚才看到你同紀梵在魏昌區的豪宅里……」紀凌寒沉默,眉頭緊鎖,似乎有些話,再說不出來,「我曾經愛你惜你疼你,既把你當妹妹,又把你當情人。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我也曾想過是否該殺了你跟紀梵。可是,我不想要那樣。因為沉靜如你,若不是我真的忙得忽視了你,又怎會讓那個曾經口口聲聲說愛我的小女孩變得那麼陌生?」

屋外狂風暴雨,她是開著自己的小車到這房子里來的,狼狽憔悴的模樣,看得站在門口的男人都有些猶豫。

紀凌寒正坐在床前,冷冷看著眼前的一切,眉心死死扭結著無法舒展,明明表面如此平靜而傲然,心下,卻倉皇狂亂成了一團。

「外婆,外婆,我沒事的,我再站一會就上樓。」

今天下午去公司,將這次同AYA合作的最後一份策劃案連同她的辭職報告一塊放在了左司桀的辦公桌上,算是給自己在這個城市的工作以及生活暫時劃上一個句號。

凜冽的夜風變得格外的冷,狂暴的風雨在空氣中肆掠著,到處都是一派蕭肅的景象。

同樣沒有血色的雙唇,在長時間的靜謐之後,好不容易輕輕蠕動了個來回。

再猶豫不得,他大步上前,打開了客房里的大燈,抬步上前抓住她的雙肩,想將她從地上拉坐起來。可只這一眼,就讓他的腦子「轟」一聲完全炸開,那本是她最喜歡的絨毛地毯,此刻,卻被一灘暗紅色的鮮血染得觸目驚心,縴細而白女敕的手腕上血肉模糊得徹底,更有汩汩不停的鮮血繼續渲染著她身邊的地。

紀霜霜剛一驚呼,紀亭亭的小手就落了下來。

蒼白的病床上,那張原本清麗秀美的臉龐,此刻卻慘白得比床單更甚。

「哈!秦大少你這話就真是搞笑了吧!現在是我們要把事情牽連到她的頭上,還是她自己無聊憋得慌,不讓人細數她的賤樣就過不去了是不是啊?」

紀凌寒彎身過去,撫了撫她的側顏,「到現在我還記得小時候的你,雖然安靜,但從不會說謊騙我。」

病床上的女子,左腕纏著層層白色的繃帶,右手卻連接著暗紅色的血漿輸送袋。

再也顧不得許多,果斷扔掉自己手中的機票,她冒雨沖進了暗黑的夜色里。

看她去意已決,本來又想開罵的左司桀卻突然沉吟了起來,「那也不一定要辭職。」

四姐紀霜霜一听就笑了,抱著手臂不遠不近站在那里,「我說呢!咱們秦大小姐愁嫁了,我們家老五才嚷著要退婚的事情,這就被你鬧到巴黎去,還硬逼著跟人結了婚,賤,真是賤得厲害。」

秦瑋倫怒起猛拽她的手臂,三太太忙于與二太太糾纏,其夫鄭建波站得又離她最遠。

他抱著她說愛她,他倉皇和焦急地想要跟她結婚,他喚她的名字,小喬,喬喬,喬,再到小紀太,這些統統都是他給她的名字。可是現下,她也只剩下這份等待的心罷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該出現的人,卻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過。

「小喬?」

這一幕,怔怔就是多年前,他曾親眼目睹自己母親所遭遇的景……

「說什麼傻話呢,你這孩子!我剛才給你爸去過電話,他說今晚什麼什麼風球登陸,這會外面簡直亂得不像樣子,他的車暫時過不來接你,讓你不要在外面等著。」

左司桀拿到辭職信的第一反應就是繼續諷刺之能事,說你終于受不了了,你終于暴露你身為一個懶人與小人的本質了,空降進公司也就算了,不但不好好工作,竟然因為一點點私人恩怨又想離開公司了。

皺了眉,大步過去,就著電閃雷鳴的光亮,他果斷打開置放拖鞋的鞋櫃。這一打開,才發現她剛搬進來時,強迫著自己讓出來給她放鞋的位置,竟然都是空空如也。

「所以,因為我背叛過你,所以你不會再要我了麼……」秦非晚雙眸空洞,似傷得不輕。

殷小喬的心跳「砰砰砰」的,似立刻就要跳到嗓子眼。那車開到小區門口,就被厚重的大鐵門擋在了外頭。車燈的光線里,她看不清楚車里的人,卻一瞬焦急到極點。

「你!」紀亭亭被氣得夠嗆,「秦桑榆,你給我閃一邊去!這里鬧的是我們家的家事,關你什麼事情!是誰允許你在這里?」

那時候秦桑榆也在那房子頭,紀凌寒鬧不明白是誰通知了秦家的人過來,紀梵不說話,秦桑榆便去推了三姐一把,「三姐,你也看到了,遺囑是江律師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宣讀的,爸爸前幾日是什麼情況你不會弄不清楚。久病床前無孝子,爸爸心髒有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可是真正在爸爸最困難最難受的日子里,陪著他的人只有梵,那他把50%的股份分給他有什麼問題?」

「放手。」紀亭亭冷眼看著面前的秦瑋倫,那只制止的小手就抓在他的手臂上頭。

「你……不討厭我嗎?我總以為,你一定很想我辭職離開。」

「小喬我給你說,你再這樣大大咧咧的,出去工作以後更不懂得如何照顧自己。」

大門外的車燈忽閃了兩下,突地暗了下來。

「非晚?」紀凌寒猶豫著輕喚了一下,收住腳步,靜靜去推她的房門。

就在剛才,她打開手機,顫抖著發出最後一條信息,然後關了機,給了他最後一次機會,等著他的人。

可是現下,他說的那些話,就連她最後的堅持與信仰也被打得毫無還擊之力。那種由內而外發散到她全身的冷與寒,已經不是她所能承擔。他的緊張他的佔有,全部都是真的。如果她跟他是注定相遇的兩個人,為什麼要如此憤慨……如果愛了,又痛了,不如一開始就不要讓自己愛與承擔。

紀凌寒回頭望了她一眼,便徑自上樓。

「這里是沒我什麼事情,可是桑榆是我妹妹,你們紀家的事情我沒興趣知道也沒興趣管,總之你們怎麼鬧都好,就是不能牽連到她的身上!」

紀梵始終是那個做壁上觀的男人,不吵也不鬧,就安靜地坐在客廳的大沙發上,冷眼旁觀著所有人的鬧。

殷小喬站在眉山公路小區的樓道里,因為刮風下雨的關系,只能澀澀躲在外婆家樓下的過道里,睜大了眼楮望著小區大門的方向出神。

紀凌寒獨自躺在客房的大床上,腦海中晃過的,全是這幾日在紀家魏昌區山頂豪宅里發生的事情。二太太和三太太打吵大鬧,似乎這兩個女人的戰爭無論經過多久,都無法平息下來。大哥果斷站在了三太太一邊,二哥則被氣得差點住院,四姐和四姐夫帶著手下人把豪宅里里外外都給封死了,既不讓人出又不讓人進,就連爺爺女乃女乃都被氣得夠嗆。

「外婆,我沒事,我就想在這待會,你快上樓去吧,我沒事。」

她跟他說,她辭職不是因為什麼私人恩怨,而是……她累了。

秦非晚似乎到現在都還記得,那一晚,站在門口的紀梵,襯著暗夜的黑,拿著杯還沒飲完的馬丁尼,怔怔望著門口的自己,邀請她進來。

獨留秦非晚一人摔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怔怔出聲。

殷小喬被外婆的話弄得一怔,這時候的樓道到處都黑壓壓一片,只跺一下腳亮一下的燈,將她一張被風吹得有些慘白的小臉映得格外楚楚可憐。

「是也不是,只是這段發生了多少事情,他的心力該有多憔悴,你都是知道的。我我是真的好累好累,也是真的堅持過努力過可到頭還是不行的。我辭職不是因為誰,也不是想逃避些什麼,只是我想要好好靜一下,想想自己接下來應該要怎麼辦。」

忽然的車燈閃爍,暴風驟雨漸強的勢頭里,依然沒有阻止那車在暗夜里通行。

「可是,我愛你啊!」秦非晚潸然淚下。

「那你怎麼會以為他在這里?」

「別就這樣走了,給他最後一次機會吧,別讓大家留下什麼遺憾。」

「非晚!」

「是人都會長大,所以我從來沒有怪過你什麼,就算你生病了,我照顧你,也完全是出于一個朋友的立場,一個,從小跟你一起長大,曾經愛過你,卻也殘忍地放下的男人額立場。我只能說,我們回不去了,至少是從那夜開始,你的心已經不在我這里了……」

拿著手機準備上樓,這一轉身,窗外電閃雷鳴,幽藍色的光一下猛閃,到讓他突然覺得屋子里少了些什麼東西。旋身仔細看了看著周圍,窗簾還是原來的窗簾,地毯也還是原來的地毯,只是……那小妮子喜歡的粉紅色拖鞋已經不在它該在的位置上面。

那時候左司桀抬頭看了看她,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策劃案,「殷小喬,不得不說,我對你是比一般員工嚴厲苛刻得多,因為我看不慣你是個走後門的。可是,這回你要走了,不是最後的場面話,只是真心,我想說,這設計簡直是你在這上班那麼久以來,最棒的東西。」

他站在門邊望了一會,大手扣在門把手上,一聲嘆息便打算抽身離去--那個背對著他的身影卻突然歪斜著像是被抽離了筋脈似的,軟軟撲到了一側的地面,發出沉悶的一聲「砰」。zVXC。

客廳很安靜,除了怔怔盯著那手機看的秦非晚,偌大的客廳里頭,再沒有人听到過那只丟在角落里的手機聲音。她下意識伸手拿過那只手機點開來,看到了上面的幾行小字︰「我突然好想回到我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第一次,你怒吼著十八年之後又是一條好漢,一定要回來找我算賬的地方。這樣,我們算不算給彼此一次機會,不再這般痛苦的糾纏?」

殷小喬怔然,轉身離開他辦公室以前,大腦晃過的,都是自己與紀凌寒一起的曾經,吵架斗嘴還有開心與傷心,所有所有,全都幻化為曾經。

末了,沙發一邊的西裝外套旁,一只手機正好被摔落在沙發的一角,幾乎是他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那電話的鈴音便清脆地響起來。秦非晚抬手抹掉眼角的淚痕,本是想爬起來去看看兒子的情況,卻在不經意間,看到屏幕上亮起的一個字「喬」。

「秦瑋倫這里沒你什麼事情!我就是看這小賤人不爽,自以為有個不三不四的老二撐腰就那麼了不起,結婚領了證了又怎樣?沒辦過酒席就不算咱們紀家承認的兒媳婦,這里沒她什麼事情!」紀霜霜怒目回去,自也不是省油的燈。

她在車前站定,面前的車門便應聲而開,恰有一個人影,同樣冒雨站在那里。

紀凌寒忍著胸口的狂跳,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緒,告訴自己,她只是暫時搬回去住了。慢慢抬起頭來,玄關桌上的一件小物幾乎晃了他的眼。好不容易定楮去看,居然是……他家的鑰匙。

紀凌寒又是一叫,可是沒有回應,這房子里的一切,死一般安靜。

「凌寒不在這里。」那是紀梵當時說的話,她似乎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殷小喬笑笑,「這也是我想送給他的,最後的東西。」

窗外的閃電繼續,紀凌寒的呼吸卻開始變得不穩。鬧不明白明明是自己要放她離開,怎的,這一刻卻難受成了這個樣子?

來為她開門的人是紀梵,那晚紀父出席商業聚會,二太太也跟了過去。偌大一間屋子里,除了正在自斟自飲的紀梵,就只有幾個行事詭異而小心的佣人而已。

秦桑榆並不善罷甘休,果斷站在二太太一邊,鬧得整棟豪宅不得安寧。紀霜霜嘴上不得饒人,秦瑋倫又非要將她辦了。紀亭亭夾在中間攔著,兩邊的人都氣怒得厲害,到最後,便連他們倆的關系都僵了。

紀凌寒在大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最終痛苦不堪地還是從床上爬起來到處找自己的手機,想給她打一通電話,哪怕是听听她的聲音也好。

窗外的暴風驟雨漸劇,經過了大半夜的折騰,此刻似乎正在消停。

「我去公司里找過他,可是他沒有回來,我听說,這段他跟紀伯父鬧得不太愉快,我以為,他應該會在這里……」

「我如此反反復復,走了又來,來了又走,我總以為……你是討厭我的。」

說服著自己,她回家了,她也許暫時真的對自己寒心得徹底,暫時回家待待,那也是好的。

好不容易打發了外婆上樓,她還是一個人孤零零站在樓道里,緊緊盯著小區大門的方向。

「……那是因為我們長大了,想要的東西也不再像小時候那樣單純。」

她想要和自己打賭,也許,信息發送不成功;也許,他沒有看到這條信息;也許,他正忙于應付紀家里里外外所有紛繁復雜的人與事;也許,他看到信息後選擇了忽略;又也許……這樣那樣的也許,她倉皇憔悴得,已經不想再去理會這麼多的也許,只靜靜等著命運的安排,如果老天讓她還要堅持走下去,她便也會,義無反顧,哪怕遍體鱗傷也會堅持到底。

三姐去拉了他,說︰「你小子平常再不關心家里面的事,現在都鬧成這樣了,還不趕緊去勸勸你老娘啊!」

「累了是因為凌寒?」他的模樣不置可否,甚至把玩著手中的手機,準備時刻給他最好的兄弟去電話。

樓上找不到,便索性下了樓。這一下樓,整個客廳安安靜靜的,靜得,甚至都能听見他自己的心跳聲。下意識撫住胸口,在找到自己的手機之後,他的心跳仍然沒有一刻得以平靜,似乎將有什麼大事會發生。

她冰涼的拇指毫不猶豫地按了一下刪除鍵,看著原本好好的一條短信息,一瞬消失在自己的手里,她才仿佛拿著一塊燙手的烙鐵似的,趕忙驚顫地丟到一邊的沙發上,心口狂跳不止。

******

那個半倚在床邊的身影只是背對著他,紋絲不動的樣子。

「我跟梵結婚了!怎麼不是這個家里的人?」紀亭亭怒她,秦桑榆卻更是不饒人了去,站起來幫襯著二太太一邊,大聲喝了這屋子里的保安,「在巴黎的時候,媽已經同意我跟梵結婚的事了!我們是真真正正簽字領了證的合法夫妻,這個家的事怎麼不關我的事情?」

「他沒有回家……」

如若不然……她便要真正開始一段新的生活,沒有他,也會努力成長與努力經營的小生活。

拼命壓抑住自己就快要瘋亂的心,紀凌寒轉身上樓,卻隱隱看到一樓某間房的大門半開,透過床頭燈隱約的光線,依稀可見那坐在地上倚在床邊的人。

她不確定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覺得那一晚,他的心情似乎也不是很好,她從紀凌寒那里听說,二太太已經同紀伯父商定,把紀梵送到國外鍛煉幾年。他似乎不想離開,而兩位老人卻主意已定,那晚,傷心狼狽的不只她一個人。卻不曾想,而後種種,會發生這麼多的事。

秦非晚坐在地上猛搖著腦袋,「小雄……小雄他真的是你的兒子……他真的是啊!不管你怎麼懷疑我都好,但他真的是啊!」

手里的機票被她拽得就快要變形,天亮後的第一班飛機,她沒想到自己就這樣答應了一場長途旅行。

「紀霜霜!」這一聲怒吼是秦瑋倫的,秦桑榆到底是他妹妹,她既過了來了,他自然也要跟來。

紀凌寒盯著她崩潰的嬌俏模樣,沉默著,沒有再說什麼,徑自便打算離開。

他听得到自己左胸腔里有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那是明明才下了好大決心,決定就這樣放她一條生路的決心,可是今夜狂風驟雨,他就是偏生想要听到她的聲音,固執而且幼稚的自己。要為真己。

外婆舉著小花傘下來,站在樓道口看殷小喬,「快別在這待著了,這麼大的風,又這麼的雨,你爸現在根本沒辦法開車過來接你,要實在是晚了,就在外婆家住吧!」

秦非晚這次是真的摔坐在地上,全身虛軟得再爬不起來了。未曾想過,那個迷茫脆弱的夜晚,想他想到發瘋的夜晚,她在半山公館里無論如何都等不到他回來,只好飛奔著去了魏昌區的山頂豪宅。

紀霜霜的嘴得理不饒人、不得理則更不饒人的功力,紀家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全都知情,平日里也絕對沒人敢人半分。

「我討厭你什麼?」他不解挑了眉毛。

秦非晚微微顫抖起來,眼睜睜看著手中的手機短信,心下荒涼一片。

那晚,又是一樣的狂風暴雨,似乎這夜,誰也得不到真正的解月兌與安生。

「霜霜是我妹妹,這里是我家,現在我要你放手!」

「亭亭……」秦瑋倫氣不打一處來,「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情,你……」

他不知道過了多久,病床上的人終于慢慢蘇醒。紀晨睿是他當時所能想到的要聯系的第一個人,打了他的電話,他便帶著孟伊蕊過來幫了忙。

紀凌寒冷眼望著病床上剛剛蘇醒的秦非晚,兩只本來英氣十足的雙眸,此刻卻黯淡得沒有任何光彩。

紀晨睿抱著半大的小雄去拉孟伊蕊,「我們出去待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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