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幻裁,團裁。
翌日,天氣越發的寒冷。前一日還暖和的恍如陽春三月,可就一夜的時間,居然洋洋灑灑的飄起了鵝毛大雪。
蘇雲翔醒來時,懷里的人兒還在睡著。部隊上鐵一般的紀律練就了他堪比鬧鐘般精準的生物鐘,雖然幾天來睡眠不足,但時間一到,他還是自發的蘇醒。
房間里開了暖氣,可是手一拿出被子,還是可以感覺到空氣中的寒涼。見微瀾還在輕輕淺淺的呼吸,天真的睡顏無比清純,男人不自覺的溫婉一笑——喜歡極了這種一睜眼就可以看見她的感覺,輕輕伸手拽拽被子,把她頸邊都圍好,不讓冷空氣鑽進去。
還在睡夢中的女人似乎感覺有兩道溫柔熾熱的光盯著自己,也慢慢的睜眼醒來,看著面前放大的俊臉,下巴上微微冒出的青茬,她有一瞬間的閃神。
蘇雲翔剛收回手,卻發現微瀾已經醒了,俊臉先是一喜,又略顯擔憂的問,「秦秦,怎麼了?」
秦微瀾身上只穿著病號服,薄薄的一層,所以已經感覺到男人是跟她同床共枕,睡在一床被子里的,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那種感覺——似乎有些詫異,可又有些害羞,還有些未知名的恐懼。
蘇雲翔昨晚上睡下時已經想到這些,現在看著她的表情,心里也微微忐忑,努力做出一笑,他笨拙的解釋,「昨晚,我本來要下去的,可是……可是我還沒下床,你又不安靜了,我只好再睡上來,你放心,我什麼都沒做的,不信,你看,我衣服都沒月兌的——」
男人解釋著,就把自己這邊的被子掀開來,可是自己看下去時,不禁愣住了,頓時羞得一張俊臉通紅,「呃……這個,秦秦——」男人看著自己站立的某處,一時不知道如何解釋,深邃的眸里情緒復雜,可最多的就是窘迫和尷尬。
該死!居然忘了早上的生理反應了。
秦微瀾從醒來到現在一個字都沒說,男人卻慌慌張張的解釋了一大堆,還自發的掀被子以表明自己的君子風度。她也沒多想,似乎就是本能的反應,眸光就順著看下去了——于是,就看到了某人修長有力的雙腿間,那處隆起,把保暖內衣都頂出老高——
頓時,「刷」的一下羞紅了整張臉,慌亂的別開眼去……
「秦秦,對不起,我……」蘇雲翔見她撇開眼,以為她把自己當做無恥的了,頓時更急切的想解釋。可是,這種事情能怎麼解釋?他是正當壯年的男人,還是體力體魄大大好過一般男人的軍人,渾身自然是有發不完的精力和**。現在是早上,身邊睡著自己最愛的女人,如果他沒有反應,恐怕只有一種可能——他是廢人。
可惜,他不是,他是名副其實的陽剛處男一枚。
所以——這個無法解釋。
秦微瀾哪里會不懂得這些,她剛才那樣別開眼,純碎是女人的矜持,誰知他會想那麼多,于是紅著臉、咬著舌,小小聲的道,「你不要說了,我懂……」
蘇雲翔還是覺得窘迫,仿佛一直一來的高大形象因為這個烏龍而瞬間土崩瓦解,他的秦秦一定會把他想做是的!
「秦秦……」他皺著眉,哭喪著俊臉又喊她。
秦微瀾頭也沒回,卻有些凶巴巴的道,「我知道了,不要解釋了。」
男人一愣,頓時不敢再說話了,又怕自己再這樣靠著她只會越來越無法收拾,手忙腳亂的下床把自己的褲子和大衣穿上。
房間里的氣氛曖昧的讓人不敢出聲,蘇雲翔窸窸窣窣的,三兩下就把自己打扮妥當,再回頭時,已經又是平日里那個威嚴高大、英氣逼人的軍人。
秦微瀾眸光掃過來,不自覺的就從他小月復晃了一圈,居然看不出半點痕跡,心里不禁暗暗佩服︰不愧是軍人,自制力非同一般。
「咳,那個,翔,你扶我起來一下吧,我躺的身子都麻了。」她一只手打著繃帶,一只腳打著石膏,只覺得半邊身子都被重物壓著,無法動彈,難受極了。
男人正手足無措的站著,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打破沉默,听見她的話,他「哦」的一聲,趕緊過去,幫她把病床調整好,又給她背後墊了靠枕,讓她坐起身。
他一靠近,身上的那種男性剛陽氣息就撲面而來,秦微瀾聞著,又想到剛才那色色的一幕,不禁又羞紅了粉面,連呼吸似乎都急促起來。
「這樣可以嗎?」他安頓好,扶著她靠下去。
「嗯……可以了……」她頭也不敢抬,慌亂的點頭。
「來,帽子戴上。」他說完,把她的帽子拿過來給她戴好,把頭發細細的捋到耳後。
他干燥溫暖的指尖劃過她耳邊的肌膚,她頓時像被輕微的電流刺激了一般,整個後腰都酥麻一片,差一點就要低吟出聲。
蘇雲翔以為把她的頭發拽到了,連連的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沒弄疼吧……」
「沒,沒。」她想著自己的反應,更加的不好意思,急忙的擺頭。
一時,氣氛又沉默,兩人又羞羞澀澀的干對著。蘇雲翔看著她帽子頂端掛著的毛茸茸的小圓團擺來擺去,仿佛自己心里也掛著那樣一個小球球,輕輕的蕩來蕩去,癢癢的,卻又舒舒服服的……
突然,一陣電話鈴聲響起,打破曖昧的尷尬,兩人都像是如夢初醒一般的暗自松了口氣。蘇雲翔模出電話,閃身出去。秦微瀾抬手模模自己的臉,感受著高燒一樣的溫度,連帶著心里都暖融融羞怯怯的。
他再進來時,身邊已經跟著李然了。
「秦秦,我有事要回去,晚上再來陪你好不好?」蘇雲翔來到床邊,雙目溫柔的看著她。
「嗯,你去忙吧,有小然在就好了。」她還是那樣,只看他一眼又別開,仿佛多看一眼就要少一斤肉似的。
剛才李豪打電話,說首長有重要任務下達,讓他必須馬上回去,他趕時間,看著她的反應,他似乎想說什麼,可又難以啟齒,只好如壯士斷腕一般咬牙離去。
秦微瀾不敢面對他,可是他離開,她又舍不得了。目送著他的背影離去直到看不見,她才收回視線。
李然饒有興趣的觀察著她的表情,調笑,「是不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戀戀不舍呀?」
被調侃的人沒好氣的一眼射過去,「小然!」
李然狡黠的笑,「你們倆昨晚是不是做了什麼?怎麼一大早的,你們之間怪怪的,兩個人都紅著臉?」
她只是試探的說說,誰知心虛的秦微瀾本能的又伸手捂捂自己的臉,讓李然「撲」的笑了。
察覺到自己被耍了,秦微瀾更加惱怒,「小然,我都這樣了,你還戲弄我。」
李然止住笑,「看來,還是要男人的安撫才有用啊。」想她昨天守著一天加半夜,秦微瀾都呆呆的沒有反應,只有當蘇雲翔來了後,她才解封自己。
秦微瀾眸光黯淡下來,悠悠的道,「那天,真的是太恐怖了——」她現在想起來,渾身還忍不住的抽搐。
李然當然懂得,坐在床上,伸手捏著她的手,正色道,「放心吧,都過去了。」
「嗯。」秦微瀾點點頭,忽的又問,「對了,這件事怎麼處理的?」
「具體的我不清楚,我就知道是雲翔哥親自去處理的,反正現在網絡上已經找不到任何跟那件事有關的報道。所有提到《妾本傾城》的新聞都是關于電影院售票的信息和正面評價的內容,其余的,一律消除干淨了。」
秦微瀾吃驚,這樣的手法確實很符合雲翔的作風,干練凌厲,不留余地。
「那麼,那個何玉燕呢?她都沒有再說什麼嗎?」
「這個,我就不懂了。」李然頓一下,「不過,我知道她的官網被封了,網上再也找不到她的任何書,連盜版網站里的都沒有了。」
秦微瀾愣住了,雲翔到底是用了什麼手段,清除的這麼徹底?但願沒有傷害到無辜的人。
李然看著她沉思的表情,捏一下她的手,「瀾瀾,你就不要瞎操心了。反正有雲翔哥頂著,天塌下來也不用怕!」
听著好友的慷慨言辭,秦微瀾不禁倍感安心——確實,有他在,她就仿佛是有天神庇護的孩童,什麼都可以不用管,卻什麼都可以安排的妥妥當當。
一個人硬撐了二十七個年頭,這一次,真的可以安心的倚靠了吧。
「好了,不想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你這也是命途多舛啊,真希望這一次過後,你以後的日子就舒舒服服、開開心心的。」李然眸光劃過她被帽子遮蓋住的額頭,幾次想要問出口,可終究沒有勇氣,起身舒一口氣,「你想吃什麼?我去弄吃的。」
秦微瀾這才覺得餓了,仰頭笑一下,「隨便什麼都行。對了,小然,你能不能幫我弄一個輪椅來,我想出去轉轉。」
李然回頭,「弄輪椅可以,出去就免了吧,今天下著鵝毛大雪呢。」
「下雪了嗎?」秦微瀾好奇。
李然走過去拉開窗簾,只見外面已經是銀裝素裹的一片,秦微瀾看著,不禁為今年的第一場雪感到高興,「好大的雪啊,真漂亮……」
李然見她狀態不錯,終于放心的出去了。
可是,剛出去不到五分鐘的李然,突然又急忙忙的返回來。
秦微瀾被她開門的動作嚇了一跳,轉過頭看著她,「小然,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