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易很快又返回來,手里拿著急救箱,找出酒精和紗布,問道︰「是你來,還是我來?」
汪華瞥了他一眼,沉默的接過東西,細心的給秦非擦拭傷口。
她的手不自覺的顫動著,恐怕是感覺到疼痛了。
汪華擦淨血跡才發現,她手上傷口並不大,只是無名指割傷了而已,但是鮮血流了滿手,所以看起來有些恐怖。
他仔細把紗布疊齊整,包到她的手上。
忽然汪華留意到一件事,幾年來戴在她手上的結婚戒指沒了。
難道在恍惚中,秦非是為了取下那戒指才把鏡子打破了?
這離婚後的第一個星期,她究竟是怎麼過來的?
恐怕請下的年假都用在喝酒頹廢上了吧?
怪不得剛才見面時她的眼神就有些飄忽,肯定連喝了好多天的酒。
許天這次傷她這麼深,難保不會引發她的舊疾,她怎麼能不愛惜自己?
本來就痛苦不堪的她,再加上遇到突然出現的蘇易,這種打擊恐怕是致命的。
汪華不禁心疼起這個可憐的女人,為什麼要給她那麼多的痛苦?
秦非的父母在她很小時就去世了,只有一套房子留給她,如果不是有親戚好友的救助,她恐怕早就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可是她仍然很堅強的長大,變成一個開朗活潑的女孩,只有汪華知道,在她每天燦爛笑容的背後,有多少酸痛苦楚是她自己咽下的。
甚至這種孤獨的痛苦,寂寞的悲鳴她都瞞著蘇易,生怕蘇易會因為她的多重性格而離開她。
只有在汪華面前,她才全然的放棄一切偽裝,肆意的在他的縱容下,變成善變的自己。
汪華不止一次帶著秦非回家,希望自己家里溫暖的氣氛能感染她。
卻沒想到,蘇易的離開,給了她一個痛快發泄的借口。
她每日痛哭,流淚,幾乎到了自殘的地步。
汪華還記得那個暑假,秦非就躲在那個房間里,喝酒,醉了就哭,哭累了就睡,睡醒了仍然繼續喝。
如果不是自己放心不下,趕去看她,恐怕她不是會得胃癌死去,就是在睡夢里醉死。
那次發作的抑郁癥,秦非吃了很久的藥才完全康復。
直到認識了許天,她才漸漸把傷心的往事埋在心底。
許天的笑容幾乎就是她救命的良藥。
汪華記得幾年間,每次看到秦非都是笑容滿滿的樣子,他甚至以為,秦非真的得到了上天的眷顧。
雖然自己心里又苦又酸,可是為了她的幸福,也只能沉默,身邊的女朋友像走馬燈一樣輪換,卻沒有一個女人能代替她的位置。
可嘆這個傻女人,難道真的以為摘下了戒指,就能遺忘一切了?
蘇易當年離開,是個起因,而許天的無奈離去,才成為了真正擊垮她的傷害。
她繼續這麼執拗下去,難道就能挽回一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