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動的音符飄落傾蕩啟樂殿中,清新美妙的聲音輕松地唱響眾人心脾。
一歌罷,太後笑贊︰「聲如鶯,曲如妙靈,妙哉」
「賞」南風溟依舊淡淡的吐出一個字。
李易臉上全是笑容,兩父女謝了恩,李易不屑地撇過納蘭泰宇。
納蘭韻如又不屑地瞪過李映真,唱誰不會唱,要我唱我比她唱的好呢!
劉芊芊嬌笑看著互斗的兩家,座收漁翁之利,豈料對上父親一雙責怪的眼楮,又迅速斂去神情深埋下頭去。
「沒有舒兒姐姐唱的好听」意凡嘀咕著就嘀咕出了聲。
霎時一片寧靜。
意凡自知有錯趕緊將頭縮了回去。
眾人臉色大變,唯有南風溟會心一笑,這話他贊同。
太後尷尬地朝眾人笑道︰「小孩子一時玩笑的話,你們不用放在心上」
李映真依舊微笑著,絲毫沒有為之動容,李江心中多少有些不樂意,對太後言道︰「那不如就讓小殿下口中所說之人來為我們演奏一曲,我們也來听听」
太後看向南風溟,他興趣濃濃地看向最邊角還在低頭苦吃的「秦舒兒」提高了幾分聲音︰「那就讓她來為大家祝祝興吧」
杜小倩著急的戳戳小然︰「舒兒姐姐」
小然抬頭看著她︰「怎麼了」
杜小倩苦笑不得。
「皇上讓你奏曲歌唱為大家祝興呢!」濂兒小聲說。
祝興?小然聞言不滿的放下碗筷看向一臉笑意的南風溟,他到底想怎樣?
「眾人都等你了,愛妃可曾吃好了?」
小然惡狠狠地起身瞪過他,多麼欠扁的一張臉呀!
「恕我不能盡意,前些日子稍感風寒還未痊愈,恐拙聲出來驚動聖駕」她不急不躁不緩不卑幽幽地給了眾人一個答復。
太後一眼掃過她立馬收神,不去直視︰「既然如此那就先把病養好,日後再補給大家吧」
南風溟單手勾過酒杯一飲而盡杯中酒,她總是這麼鎮定,不過這也讓他玩心大起︰「不能唱,彈奏總可以吧?」
太後一驚,看著沉寂了一晚忽然興趣十足的兒子,再看看惡眼相瞪的「秦舒兒」算是明白了幾分,心中不免焦憂。
小然無奈︰「恕也不能彈奏,因為剛剛用飯時不小心將手劃破了」她又一次幽幽地說完將手藏于袖中。
「是嗎?那要不要傳太醫來瞧瞧呢?」
「謝皇上好意,不用了,一點小傷口,休息段時日就好了」
幾位老臣子大驚,如果除掉她這冰冷的神情,比起瓊夫人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沉著冷靜,處變不驚。
葛岷略顯激動凝神問道︰「不知你是……」
小然看著這個滿頭白發的老人,雖不明他問之所意,卻還是溫婉回道︰「宣州參議中書省事秦御候之女秦舒兒」
葛岷失望地點點頭︰「那是老臣眼花了」
施晉唇邊溢出一抹笑,滿意地看著葛岷及其另幾位老臣。
這場鬧劇也隨之收場,數位大臣時不時抬頭看看小然,南風溟看在其中只是淺笑默不作聲,太後涌上一絲怯意,座立不安。
被這麼多人注視,小然自然不舒服,好不容易熬到散了席,她剛走兩步就被李映真喚住︰「方才听聞你的手受傷了,不礙事吧」
小然掃過她︰「不礙事,皮外傷而已」
「那就好,我這里有一瓶療外傷的膏藥,如果你不嫌棄就拿去用吧」小然不明地看著她,倒真的不像其它人一樣做作姐姐長妹妹短一口一個臣妾美人的,不過真心假意那她就真的不知了,接過小瓶淡淡地道︰「勞你費心了,稍有不適,我先回宮了」
「恩」李映真微笑點頭。
小然揣著瓶子大步離去,雖不知她究是何意但既然送她東西了那就收著。
「哦,對了,還有一事得麻煩你」李映真忽然叫住了她,疾步而來,豈料腳下一劃,整個人朝小然撲去,兩人瞬間傾倒在地,小然被地上的碎石咯傷了背,不禁悶聲幾聲。
李映真爬在小然身上倒沒什麼大礙,蒼慌地掃過小然的臉,眼中一絲不明的神情,隨即將小然扶了起來連聲致謙︰「有沒有傷到,實在不好意思,一時太心急了」
小然扶著腰隱忍著痛意︰「還有什麼事就快說吧」
李映真尷尬的從袖口中掏出一個簪子︰「這是小倩前兩日丟的簪子,我一直尋思著找個機會還給她,奈何這兩日總有閑事纏身,所以還得勞煩你帶給她」
小然也沒多想直接拿過簪子就走人,實在是站不住了,好像扭到腰了。
李映真被她搞的完全處在了呆愣中,待涼風襲過她才清醒過來,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沒有盡頭………
「李美人送你膏藥做什麼,她怎麼會讓你來送杜主子的發簪呀」濂兒一邊捶揉著小然的腰,一邊凝神看著桌上放的藥膏和簪子,百思不得其解!
小然吃痛的爬在床上︰「明日你去送給她就好了,其余的也別在意那麼多」
「主子你一點都不在意嗎?萬一李美人給你的是毒藥呢?」
「什麼毒藥呀?」杜小倩淺笑著進了門,濂兒起身行了禮,她隨即拜拜手,看著爬在床上的小然大為不解︰「姐姐這是干嘛」
「被李美人壓到腰了」濂兒在一旁解釋。
杜小倩大驚,神色立馬凝重起來︰「李美人,姐姐和她打過交道」
「沒有呢,是她忽然叫住了主子,然後給了主子一瓶膏藥,又說你的簪子丟了恰巧讓主子給你帶回來」
「膏藥,什麼膏藥」
濂兒將桌上的藥遞給她,杜小倩打開看了看神色復雜。
「這個是你的簪子,主子還說明天還你呢」濂兒又遞過簪子。
杜小倩接過簪子臉色大變,死死的攥著攥子,心中苦澀交織,久久不能回神。
小然疑惑地看著她的神情,也隨即陷入了困惑中。
「主子,,,」被濂兒這樣一喚,杜小倩才驚了過來,嘴角掛著一絲苦笑︰「我知道了,改天我會親自去謝謝李美人,姐姐你無礙吧,要不要宣太醫來看看」
「不用了,緩緩就好了」小然平靜的回道。
「那我就不打擾姐姐休息了,我先回去了,明日再來看姐姐」
小然點頭,杜小倩埋過一絲倉忙立即轉身離開。
「那個,,,藥膏」濂兒即使叫住了她。
杜小倩尷尬的看看手中的小瓶,又看看小然,徘徊了好一會才準備將瓶子遞給濂兒,只是手中一滑,小瓶即可而碎,藥粉灑落了一地。
「呀,碎了」濂兒急忙蹲子去看。
杜小倩叫道︰「既然碎了就不要了,別收拾了,明日我再拿過來一瓶好的」
小然明眸探上她的眼眸,黛眉微蹙。
杜小倩感受到了她的注視立馬笑道「姐姐莫怪,我明日會再拿來一瓶的」
「無礙,我也用不著」
「好,那我先告辭了,姐姐好好休息」
「恩」
濂兒清理完碎片,又將地好好擦了一番,小然側頭看去地面依舊光滑明亮,又重新按捺好身子,濂兒又繼續為她揉捏。
「主子有沒有覺得有點不對勁」
「什麼地方不對勁」
「我說不上,總之覺得有點不對經」濂兒如實說出了心中所想,剛才那瓶子摔的太莫名其妙了。
小然眼中一閃而逝的恍惚,是不對勁,不過她現在也想不出哪里不對勁。
獨步清風,淚如雨滴,裙擺隨風而舞,蒼白的臉上滿滿的心痛與糾結,杜小倩昂頭看向明月,宮外宮內,都有她所注重的人,簪在手,心在痛,淚在流,風在舞,誰可知這一生浮華,一生搖擺又是為了誰,似夢年華,卻終是空愁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