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得意請李慶民跟張強、何江等人先回車里等一下,他把老孫喊到自己的辦公室,一進辦公室,郝得意就給老孫來了個下馬威,說你今天是怎麼搞的,你們這幫人平常坑人,我也不說啥,可你宰人的時候,把你「招子」放亮點不行啊,你知道剛才挨打那倆人是誰麼?
老孫這會兒也後悔的要死,剛才李慶民帶著屈源等打手一出現,老孫就知道自己這回惹到狠人了,心里又後悔又害怕,他委屈的說那倆人也沒提他們是李慶民的兄弟啊……
「行了,行了,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郝得意煩躁的說,「要是別人,打了就打了,他敢起刺兒,我喊上幾個兄弟,轉眼就能給你擺平了,可李慶民是跟樊四爺混的,我也惹不起!」
「那……那可怎麼辦呀?」老孫的語氣特別無助,他就是個賣水果的小販子,平時坑個秤啥的,人家發現了,他仗著市場里一伙賣水果的一群人人多勢眾,嚇唬別人幾句,也就沒事了。可是今天這件事,怕是不好了結。
郝得意就嘆口氣,說︰「你說你都這麼大年紀了,還能惹出這樣的事兒,讓我說你什麼好呢!得了,看在你在市場干了快十年,咱爺們平時關系不錯的份上,我得幫你一把。」
老孫听了,感激涕零,拉著郝得意的手表示感謝。
郝得意說︰「你先別忙著謝我,我跟李慶民雖然認識,但你也知道,我離開他們那個圈子好幾年了,我現在說話,人家還肯不肯給我面子,我也不敢肯定。李慶民要是不給我面子,那我也幫不了你,你就準備好輪椅吧!」郝得意是在故意嚇唬老孫,他跟李慶民已經談好了擺平這件事的價碼,之所以還說的這樣嚴重,就是怕老孫心疼錢,不願意出血。
老孫听說讓自己準備輪椅,真被嚇壞了,說郝老弟,你可得幫我說句話呀!
郝得意看老孫很害怕的樣子,知道自己的恐嚇起作用了,他說︰「老孫,你也別著急,我雖然現在不混了,但跟李慶民總算認識,他多少會給我些面子,不過……」
「不過什麼?」老孫瞧著郝得意,心虛的說,「是不是需要賠錢,賠多少,你說個數吧!」
「最少得這個數!」郝得意伸出三根指頭,朝老孫晃了晃。
「三百,行。」老孫說。
郝得意搖著頭說︰「老孫,你是打發叫花子呢,三百?三百塊錢若是能擺平樊四爺的手下,樊四爺這三個字,在平津就不用喊了。」
「那得多少,三千?」老孫瞪大了眼楮,驚詫無比,「那兩個小子就挨了幾拳,被踹了幾腳,連醫院都不用去,就要我賠三千塊?」
郝得意點點頭,說︰「這還得人家肯給我面子呢,他們要是不給我面子,那我也沒法,你就趕緊去找關系吧,警察局、派出所、道上混的都行,只要能讓樊四爺給面子就行。」
老孫瞧著郝得意,臉色特別難看,他心里後悔得要死,怎麼就沒看出張強跟何江的來頭呢!他期期艾艾的說︰「我……我還被他們打了呢,兩方扯平了不行麼?」
郝得意不由笑了,說︰「你在家吃兩個饅頭,填飽肚子了;有錢人在飯店吃鮑魚、魚翅,也是填飽肚子了,可這過程能一樣麼?被你們打的兩個小子,都是出來混的,人家講究面子,這挨了打,以後出去混,面子不好看,還能混的下去麼!」
「可我也沒打他們啊,都是劉大壯那幫人打的啊!」老孫特別委屈的說。
「他們還不都是為了幫你呀,」郝得意說,「事情都是你惹出來的麼!」老孫就不吭氣了,心里覺得窩囊、憋氣。
郝得意等了老孫幾分鐘,說︰「老孫你想好了沒有啊,你要是心疼錢,那就算了,我就跟李慶民說一聲,這事兒我管不了,讓他們看著辦吧。」
老孫面如土色,呆滯的看著郝得意,郝得意打算中午請李慶民、張強和何江等人吃飯,一頓飯起碼要花銷三、五百元,而且郝得意也想借此機會,小貪一筆,所以多要了一千塊。他看著老孫悲慘哀痛的模樣,心想老孫起早貪黑、風吹日曬雨淋的做一點小買賣,也怪不容易,不由動了惻隱之心,說老孫你別這樣。
老孫依舊是傻呆呆的樣子,郝得意拉了他一把,說︰「老孫,我豁出面子,我去求李慶民,讓他少要一點錢!」
老孫眼珠轉了一圈,眨了兩下,說那就謝謝老弟了。
郝得意故作為難,說︰「我這個人哪,就是心善,看不得別人作難,行了,我去給你求求情,讓李慶民他們少收點,至于人家肯不肯給我面子,那就不一定了。」老孫趕緊表示感謝。
郝得意拉著老孫,在市場管理處辦公室里談事的時候,李慶民也把張強跟何江帶回車上,張強跟何江挨了好多下,但傷得並不重。何江罵罵咧咧的,說一定要老家伙好看。
張強看看李慶民,李慶民閉著眼楮,臉上毫無表情。張強心里冷笑,自己跟何江挨打了好幾分鐘,李慶民才帶著人施施然過去,擺明著是要給自己跟何江上一課,讓倆人知道,他們還只是小崽子呢。
郝得意讓老孫在屋里等著,他跑到李慶民的面包車跟前轉了一圈,扯了幾句話,又回去了,說李慶民還算給面子,把價碼降下來了,老孫期待的問多少錢?
郝得意看看老孫擔憂中帶著期待的眼神,那種祈求的眼神,看得郝得意將快要出口的兩千五咽了回去,改口說了聲兩千!心想得了,自己今天做一回菩薩,請李慶民那些人吃飯,自己掏錢出一回血算了!
老孫听說對方要兩千塊,雖然還是覺得多,還是心疼,但跟剛才相比,已經少了一千塊,他也算知足了,說謝謝郝兄弟了。
郝得意說你下午就把錢交給我吧,我幫你遞上去。我這個人就是好心,幫你辦事,我還得請李慶民那幫人吃飯。老孫說這事兒就拜托郝兄弟了,郝得意說行了,你快去收拾攤子吧。
打發走了老孫,郝得意回到李慶民跟前,說老孫同意賠償兩千元,給張強和何江兄弟賠罪,下午就把錢帶來。中午自己做東,在天成飯店請民哥和幾位兄弟。李慶民看了張強一眼,張強面無表情,眼楮看著窗外,李慶民答應了,雙方約好時間,李慶民帶著張強跟何江等人離開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