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雪殘紅 小鎮往事(五)

作者 ︰ 秋水無痕

一周以後的小鎮中學。

美麗的夕陽下,一個清瘦,高大的男孩,懷抱紫紅色木吉他坐在操場中央的旗台上,與他面對面站著的是一個長發飄飄的白衣女孩……

吉他和弦聲又在空曠的校園上空回蕩起來,而這次伴隨和弦演唱的卻是兩個人︰

「風起的日子,笑看落花……」略帶沙啞,讓人听了就會感覺到難言的蒼涼——這是如風的聲音。

「雪舞的時節,舉杯向月……」甜美婉轉,聲音就像人一樣美麗動人——那是小雲的歌聲。

這樣的心情,

這樣的路,

我們一起走過。

希望你能愛我到地老,

到天荒,

希望你能陪我到海角,

到天涯。

就算一切重來,

我也不會改變決定,

我選擇了你,

你選擇了我,

這是我們的選擇。

……

一首深情款款的《選擇》被演繹得淋灕盡致,如風和小雲四目相對,情意綿綿……

可他們卻誰也沒有發現,離旗台不遠的那棵老榆樹後面躲著另一個白衣女孩,她正在緊咬著雙唇,無聲地流著眼淚……

一曲唱罷,如風放下吉他,溫柔地望著小雲說︰「小雲,沒想到你歌唱得這麼好……我好久都沒有听到這麼美妙的歌聲了……」

小雲臉上一紅,嬌羞無比地說︰「我唱得一點都不好……是老師哥哥琴彈得好,一听到琴聲,我的感覺就上來了……」

如風心頭一動,只覺得身處習習晚風中的小雲芳香襲人,慌忙把眼神從她的身上移開。

「對了,你的手帕被我弄髒了,上面的血跡怎麼洗也洗不掉,」如風掏出一塊疊得方方正正的手帕,遞到小雲的面前,「我買了一塊新的送給你……」

「老師哥哥,你怎麼這樣客氣呀,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小雲接過手帕,扭捏地說,「那塊手帕你扔了嗎?」

「我怎麼舍得扔掉呢?」說著,如風掏出了那塊沾滿血跡的手帕。

小雲從如風手上拿過了手帕,用指尖輕輕地觸模著上面的血跡,羞澀地說︰「老師哥哥,我能把這塊手帕拿回去嗎?」

如風剛想問她為什麼,身後卻突然傳來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不行,這塊手帕是我買的,誰也不能拿走它……」

小虹滿臉幽怨地從老榆樹後走了出來,她快步走到小雲面前,用力把手帕奪了過去。

小虹的突然出現,讓如風和小雲深感意外,一時之間,空氣像凝結了一樣……

過了很久,小雲才吞吞吐吐地說「小雲,你來了?我本來在家等你……可是……」

「算了吧……」小虹打斷了她的話,「我去你家找你,阿姨卻說你去我家找我了……沒想到你……」

說到這里,小虹揚了揚手帕,一語雙關地說︰「你現在有你老師哥哥送的新手帕了……這個就不需要了吧?做人要言行一致,也不能太貪心,對不對?」

小雲白皙的小臉霎時像被蒙上了一塊大紅布,她委屈地撇撇小嘴,隨即兩行熱淚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小虹,你也太不懂事了!不就是一塊手帕嗎?你至于這樣嗎?」如風終于開口了,「你看,把小雲都氣成什麼樣了……這樣吧,你把手帕還給她,明天老師哥哥也給你買塊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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