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莞打工的日子 十三  宴散人飛

作者 ︰ 雲兒

過了幾天的某個晚上,下班的時候,居經理走過來,對我說︰「小楊,下班了還沒有走啊,工作這麼努力!」

「還有點小事,就想一下子做完了,不要留到明天嘛!」我道。

「哦,原來是這樣的,是個好習慣啊!」居經理道。

「哪有,哪有,我只是想晚上覺得的時候睡得安心點罷了!」我笑道。

「下班了打算去哪里?」居經理問道。

「沒有去哪里,打算回去睡覺了!」我道。

「我們出去走走怎麼樣?」居經理道。

「可以啊,出去走走也好,我好久都沒有出廠門了!」我驚喜道,想不到今天經理會叫我出去外面走走,猜不出他有什麼要對我說的。

于是,我草草結束了工作,馬上和居經理出去,我是一個不太喜歡等別人的人,所以更不喜歡別人在等自己,畢竟讓別人等自己是一種不禮貌的行為。

「這麼好的夜色,去哪里呀?」我問道。

「前面有個夜色,我們去那里吃點東西怎麼樣?」居經理道。

「好啊,不錯的主意!」其實,此時我發現自己的肚子已經好餓了,正想找點東西吃呢,好意難卻嘛,我不得不同意。

十多分鐘後,我們來到一個夜市場里,那里吃的東西可多了,什麼都有,但主要是燒烤居多,這時候正是人氣最旺的之時,我們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個位置。

「想吃點什麼呢?」他問我。

「今晚我不想吃燒烤了,想來個揚州炒飯吧!」我道,其實我覺得此時此刻只有吃飯才能填飽肚子了。

「好吧,你等著,我去給你叫!」居經理完,到櫃台那里去了。

「來,先喝點水吧!」回來的時候帶了兩瓶水,遞到我面前道。

「謝謝!」我道。

「小楊來到公司以後,表現不錯啊,比當初我的期望要好得多了,要繼續發揚啊!」居經理表揚道。

「都是經理你辛勤裁培的結果!」我道,不過我想不到經理會這樣夸我,讓我覺得很不自在,畢竟這是第一次兩個人單獨在一起吃東西。

「哪里,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我只不過是有時候指點指點罷了!」他道。

「我來這里,一切都是靠你的功勞啊,如果沒有你,不知道我現在還在哪家公司呢?」我笑道。

「哎,小楊啊,可能不久我也要走了,要離開這家公司了!」居經理道。

「你做得好好的,怎麼就要走了呢?」我不解地問道。

「其實來這里,我感覺得也不怎麼樣?我剛來的第七天,就來走的,可是老板一再叫我留下來,所以才留到今天,可是很多事情都很難做,這里的人又難相處,所以我覺得還是離開比較好!」居經理道。

「是的,我們都是剛來不久,都遇到了不愉快的事情,可是如果你現在一走,我們廠里的績效考核就無法做下去了,這種情況下,老板可能也不會讓你走的。」我道。

「其實這個廠很不適合搞績效考核的,這個廠本來就是一個家族式企業,是不可能搞好績效考核的,我在這里再做下去,也無法搞好,不如早走一步,另外找個好的發展平台,說真的,像現在我在這里,哪怕做得好,也沒有什麼發展的空間了。」居經理道。

「是的,你在這邊太關心我了,所以我有點舍不得,可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嘛,不能誤了自己的發展前途,如果覺得真的要走,那就找老板說說,也許他會明白你的意思的。」我道。

此時,我們的東西都送上來了,呵呵,揚州炒飯,香噴噴的,太爽了,正是餓的時候;居經理只是叫了一碗清淡的粥,我們邊吃邊談起來。

「如果你走了,我想我們廠里是沒有人會搞績效的,我們前面所搞的一切都白費了?」我道。

「是的,我想也是這樣,不過如果有必要,我們可以招一個水平不太高的人來做績效考核專員,只要他能把我做了的這些方案執行下去就行了,基本上也算是一個績效考核了,再說他們這個廠本來就是無法搞績效的,老板對這個要求也不高,這樣正好能各個符合老板的需求。」居經理道。

「你走了,可能我也做不長了,最近有很多事情發生,讓我感覺這里也不適合我生存!」我道。

「這個你不必擔心,只要你把自己的本責工作做好就可以了,其它的事情不要去管,以你現在的能力和知識,在這樣的廠里是沒有問題的。」居經理道,好像他說得有一定的道理,又好像更多的是在安慰我。

「其實,像我這樣,在廠里沒有什麼關系,很多人都想把我趕走,而且他們已經動手了,很多事情都來為難我,所以有時候也感覺到走是遲早的事情了!」我道。

「是的,這個廠雖然不大,只有一千多人而已,可是這里面的人際關系太復雜了,真的很不一般,所以做事會很不順利,工作很難開展。」居經理道。

「我已經意識到了,所以才擔心。」我道。

「像王偉這樣的人,最好不要和他打交道,要遠而避之,盡量不要和他發生沖窮,他這個人很陰險的,又是老板的眼中紅人。不過,這個人什麼都不會,只會拍馬屁,相信也不會和你有正馬沖突的。」居經理道,看來,廠里的人都把王偉這號人物當作了公敵來對待,王偉這人真的不簡單,難混到這種地步,實在令人佩服啊。

「好的,謝謝經理指導!」我感激地道。

「小要太客氣了,這是一個舞台,算是我們有緣份,能在一起工作,只可惜時間太短了!」居經理道。

「是的,還沒有來得及向你學習更多的東西!」我道。

「古言有之︰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有些事情我們不要想得太多了,雖然我要走了,可是還會在東莞,還會有機會相見的,到時候保持電話聯絡就好了!」居經理道。

「好的!」我道……

我們談得很晚才回去,工作,人生,事業,什麼都談了,因為不久就要分離了,總覺得有些舍不得,再說是他招我進去的,心里總是有一種感恩不盡的想法,不過,該走的,始終還是要走的,對于他,或許我們只是在人生的道路上匆匆地相遇,然後匆匆地離開……

我似乎發現了一個道理,就是這個廠里是留不住人才的,在我所到來的這段日子里,來了很多人,其中有不少是相當厲害的,可是最後都走了,留下來的大多都是那些工作不怎麼樣,管理也不怎麼樣的人。為什麼呢?為什麼會這樣呢?可能這里本來就不適合能力強的人生存的地方罷了。

就說品管部的經理吧,來公司里上班了兩個多月,最後在臨走前還請我們吃了一餐飯,我的印象還非常深刻,尤其是他說過的話︰這個廠里留不住人才,也不需要什麼才能,管理之類的東西,這里的關系太復雜了,這里的斗爭無處不在。他在吃完飯的時候,才告訴我們說要走了,所以大家才明白吃飯的意義,如果說這不算什麼,那次生產部的代經理也是一樣的。

記得那次代經理要走的時候,我們也是一起去外面吃飯了,當然是廠里出的錢,他來我們廠里也是兩個多月,雖然是生產部經理,卻沒有什麼權力,因為下面沒有一個人听他的,所以他來這麼長時間里,也就是每天在車間里走來走去,沒有做過什麼?最後他不得不走了,在這里也沒有什麼意思了嘛。他也說了,我在里面就像一幅畫像一樣,只是一個樣子,其實沒有什麼實權,什麼事都不能做,只能看著他們下面的人到處亂搞,太沒有意思了。

呵呵,每聚會一次,都要走掉一個人,會有一個同事要離開,上次是品管部經理,然後是生產部代經理,這次是人事部的居經理,不知道下次會是誰,是我嗎?至少現在我還不知道,不過,我知道的是聚會不是為了離別,只是為了讓大家在一起溝通溝通罷了,不知為何他們要選擇在聚會後離開,也許在聚會溝通後,大家都覺得沒有意思,所以有人要走了。

人生就是這樣的,聚聚散散,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不要想得太多了。或許我是屬于那種多愁善感的人,總是在這種時候,把這些事情看得太重要了。

居經理走的那天,他來向我道別,我送了他一程,因為他有很多東西要拿,而我們廠離車站還要走20分鐘的路,所以不得不幫他一下了,這也算是我的上級,也算是朋友,幫他一下也無所謂,更何況他曾經幫過我大忙,人總是要知恩報恩的。那天,我們都沒有多說什麼,把他送到車站後,我就回來了,因為還要繼續上班。

居經理走了以後,對于很多事情,我也看得很開了,因為只有對世事看得開一點,我們才能活得更快樂!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有之,難道今天我們還有什麼想不開的呢?該來的總會來,該走的總會走,我們要學會珍惜,也要懂得放棄,這才是完美,哪怕是殘缺美。

他們一個個離開了這家公司,我想有一天我也會走的,也會和他們一樣另找高峰去攀登,去實現自己的理想,對于人生而言,這里只是一個小小的驛站罷了,前面的道路還很遠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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