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去的春夢 人生長河做人難  郁郁悶悶心情

作者 ︰ 秦嶺

一九八六年八月底,秋季開學,與我們業余大學同屬一個學校、兩個牌子的南昌洪都職業大學,已經搬到市郊的朝陽洲校區了;我們業余大學的這部分,也開始由南昌一中的老教學樓,撤回到了在三眼井的老校區。

九月十四日,江拖子弟學校的美術老師肖大雄調走了,他原來所擔任的課,卻又加到了我的身上。從我的課量安排來說,去掉了初一年級一個班的三節課,增加了四節美術課,初二年級增加了三節美術課。這樣,我就跨了三個課頭,共十三節課,還有高中文科班的地理課。

我真為惱火,明知我現在的時間非常緊張,學習又忙,何必要這樣為難我呢?這也許是校長夏振川搞的鬼。

在上學期,由于工作太忙,學習時間太緊,我曾向教務處梁仁錚副主任提出,是否能幫我減掉個把班初中的課,這樣也好集中精力把高中文科班的搞好。梁老師當時就一口拒絕,說這不可能,沒有了以前我來該校時的面孔。

這一次,本來我僅是答應了加一加美術課的,也算是幫學校解了難,現在又何必要這樣得寸進尺。我到江拖中學來,現在實在也覺得後悔了,這里的住房、工作、生活待遇等等,想不到會是這樣的差。那時的我,如何會答應到這樣一個地方來,看來自己是又走錯了一步。

現在這樣的情況,使我又增強了想調過一個單位的決心。在我當老師以來,什麼時候擔任過這樣多、這樣重的課呢?要不就讓我全教美術課也好,這樣也單純些。

今天上午在初二上課時,見第二排有個男生,竟敞開著花襯衣扣子,躺在一位女生身上。我很看不慣,叫他扣起扣子坐好。

過了一會,我見這位男生還是那樣,又見他是老樣子,便過去要把他糾起來。不想,他把手一晃,把我要糾他的右手,弄到了一邊。

我勃然大怒,這還了得,順勢左手一拳,打在了他的右額上。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又一把將他糾了起來,扯出了座位,一腳踢到了黑板邊的牆角。他被打蒙了,一時在那里老老實實的站著,不敢動彈。

這一切,都被一位個子小的老師在窗外看到,他平時對這個學生很頭痛。下面正好是他的課,也想整這個學生。

當他上課時,也如法炮制,以壓壓這個學生。不想,這個學生在上節課丟了面子,這節課便拿他出氣,提起一張板凳,向他砸來。這位老師趕快逃開,可那學生便便緊追不舍。

這位老師見門關著,一時難以打開,便繞著教室中間跑。那學生終于追上來了,一板凳下去,這位老師的腦袋開了花。

後來,那個男生被開除了。原來,他是我校以前送省體校的學生,這個學期因故被退回來了,還是保留著這樣的習氣。在若干年後得知,這人在社會上殺了人,被搶斃了。

十月三日,看到普希金的詩,觸動了我的思緒,便抄下了這樣幾句︰

假如生活欺騙了你,

不要憂郁,

也不要憤慨,

不順心的時候暫且容忍,

相信吧,

快樂的日子就會到來。

十月四日,想到許許多多不開心的事情,不由在日記中發出感慨︰我從不負別人,別人為何總是負我?

十月十日晚上,我偶然與小華相遇。不知怎的,她在我面前顯得很不自然,在夜色中也能看出一張紅紅的臉,似乎很害羞的樣子,何必要這樣子的緊張呢?

我和小華隨便扯了幾句,即讓她走了。一是見她處在窘態,二是有幾個中學同學在一邊等我,三是覺得自己應該有男子漢的氣度。雖然如此,畢竟是忍痛割愛,爾後便又後悔了,為什麼不可以多聊幾句呢?

十月十四日,自從上次與小華相遇後,這幾天腦海難以平靜,怎麼會這樣呢?真是的。

從前天晚上開始,我又病了一場,生病真是太痛苦了,昨天上午沒有去業大上課,下午稍微好些,去了廠職工醫院看看,直到今天才感覺好得差不多。

我來到「八一廣場」邊上的「一得閣書畫店」,買了些美術教學用品,既然已干上了美術,這些東西不買也是白不買。國畫毛筆很貴,要30多元一套,買還是不買,買了難報銷又怎麼辦?我看如果報銷困難的話,免不了又要去為難學校了。

如今擺在自己面前的,就是找女朋友,能有一套較理想的房子和改變的工作環境了。然而,一個合適的對象是多麼的難找啊。

十月二十七日,晚上又作了遠距離的散步,想了很多很多。本想提起筆來,打算給小華寫封信的,卻不知寫什麼好,只好又放下了筆。

干什麼事呢,還是在日記本上傾吐吧。

我常常這樣想,要想得到的,自己就應該毫無保留的多多付出,人只有用真心才能換真心,咳!看來這也太天真了。一個人活在世上,最為痛苦的就是不能被理解。

也許我的結局不會理想,有可能會不由自主地走上自己不願走的道路。有什麼辦法呢?——上帝要作這樣的安排。

做人,看來也不必太認真了,現年齡已經三十,還能掙扎多久呢?怎麼辦?

十一月一日,不要總是在孤寂、痛苦的圈子里徘徊,不要在難堪的自卑、悔恨的憂愁里虛度,應該自立、自強,升起英勇搏擊的生氣,重新揚起生命的風帆,相信前景吧,美好的未來,只能屬于真正的強者。

歲月的坎坷,無聲的悲哀,難道只能造就弱者?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路只能靠自己走出來。我渴望美好的生活,幻想那種理想真摯的愛,曾用自己童心般的純潔、真誠付出,得到的卻是無窮的、無法忍受的痛苦,以致幾乎在這種精神痛苦的重壓下所扭曲。

別人能夠辦到的,為什麼我就不能辦到?難道只能把幸福寄托在別人的施舍上?開闢吧,用自己的應有,去開出一天嶄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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