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去的春夢 據理舌戰夏險惡  小勇作證受威

作者 ︰ 秦嶺

一九八九年十二月二日上午,校辦干事王一萍跑來我辦公室,說是校長找我,要我去一下。

我來到了校長室,見夏校長和陳校長,還有鄧書記,他們都已在這里等著。看來,對于這件事的處理,校方已經作了充分的準備。

已經領教了我厲害的夏校長,開始時盡量把話說得很委婉,生怕我發火。當他慢慢地兜到要我檢查一下時,我也盡量的作了克制。

我一方面給予反駁,另一方面又表示︰「在這種情況下,你還要我作什麼檢查?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不是叫你作檢查,你沒有听清,是講我們這次值周檢查的情況。」他慌忙改口,耍起他的那個小聰明來。

「這次遲到的原因,是因為自行車破胎,並且在8點多鐘已經到了學校閱覽室,這有什麼理由打我曠工兩個小時?」我再次聲明,並向他質問。

「我們已經叫了吳小勇來,他已經跟我們講了,說句你不要生氣的話,他根本就說不清那天是多少號,還說是25號還是多少號。」鄧書記在這個時候,卻有些怪怪地,嘻嘻笑著,插進話來。

「這不是很明白了嗎?他至少知道有這麼一回事。我那次的因自行車破胎而遲到,到現在有一個月之久,他當然不會記得是哪一天。在那個時候,我也不可能跟人家這樣說︰‘29號是個難忘的日子,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就拿我來說,現在我也不會記得那是十月二十九日這一天。」我見她帶有詭秘的樣子,便立即給予反駁。

「當時你去補了自行車胎,就應該要把發票開來,只有這樣才能說明問題。」夏振川又特意小題大做。

「你這樣講是可笑的,你想想,有誰在補了自行胎後,哪里還會去問人家要開什麼發票,我又不需要報銷?何況在修車攤子上,哪里還會有什麼發票?」我見他連這都要去鑽空子,覺得實在是可笑和無知。

「你當時這樣的情況,就應該直接跟值日的人說清楚。」鄧書記沒有再去挑剔,覺得這是我在方式上沒有處理好。

「我已經跟組長華老師講了,覺得再去找其他的人,根本沒有這樣的必要。」我認為組長是自己的直接上級,直接跟組長講也應該是可以的。

「你跟組長講沒有用,這樣的事情只有跟執勤值日的人講。王一萍說看到你從外面來,是不是你到了辦公室以後,又去了外面買早點吃?」夏校長又來了個鬼點子。

「如果她講我來得晚,在不了解情況的條件下,也會有這個可能。」對于這一點,我並不否認有這方面的可能。

「這怎麼可能?你修車子的時候,有那麼久的時間,不會去吃東西,還要到後來再出學校去吃?」他似乎找到了什麼突破口,得寸進尺。

「你這樣說未免太不講道理了,事情隔了這麼久,去沒去對我來說,也確實不大記得。當然,我也是有比較晚去的時候,其他的老師也常有這種情況,而且這也是你剛才自己講的。」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夏校長一時啞口無言。

後來,鄧書記有事出去了,夏校長又狡猾地跟我說︰「梁老師已經跟學校寫了一份報告,要不你也寫一份,主要是事情發生的經過。」他拿出了梁副主任的那份報告,在我的面前晃了晃。

「既然你要我寫,那就要把他的報告給我看看。」我向他提出。

「那不行。」夏校長不肯。

「你要我寫報告,他的措辭怎樣,我也怎樣;他寫多少,我就也寫多少。你不給我看,我就認為他的措辭強烈,那我也會強烈。」我向他作了表示。

我從校長室回到辦公室後,便把情況寫了一份草稿。正好圖書管理員吳小勇來了,我把這份報告的草稿,給了他看。

吳小勇,南昌大學數學系本科畢業,分配來校不久。學校沒有安排他當老師,他此時正在準備報考研究生。

小吳看過我寫的材料後,面露難色地說︰「校長已經找了我,我已經作了證。校長當時威逼我說︰‘小勇啊,你管這樣的閑事呀?你考研究生的報告,現還在我的手里。’」

小勇在這件事上,還是有些後顧之憂,眉頭緊鎖,顯得心事重重。這也難怪,校方以此威嚇,還是能起一定作用的。

「要麼,我在報告上就只寫你在場算了。你覺得不好出面證明,我就不要求你證明了。」我見狀只好這樣安慰他。

吳小勇沉默了一陣子,好像想到了什麼,忽然跑了出去。過了不久,又見他轉了回來。

「剛才我去了一下教務處,問梁老師寫報告的事。他對我說沒有寫報告這回事,那是夏校長亂講的。並講事情過去了就算了,他跟你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小勇告訴我說。

「不會吧,難道這里會另有奧妙?」我覺得情況怎麼會是這樣,很是奇怪。

「既然情況是這樣,我看你也就不要交材料了。這件事連我也已經卷進來了,明天考研究生,他可能會卡我。」小勇說出了他的擔心。

「如果校長不再問我,我就不交。因為這是他叫我寫的,如果我不交,他還會以為我不敢交。」我免為其難地答應。

「吳小勇不了解情況,這份報告還是應該交。」這時,在一旁的華老師插進來說。

「你好會寫東西是吧?這個報告不能交。這是學校想整你的黑材料,明天到時候好害你。這些人在*的時候,就是這樣做的。」敖老師卻責備我,並一再叮囑我不要上當。

听了這些話,我雖然有些猶豫,但又不願丟這個面子。下午第一節課後,在夏校長派人的催促下,我帶著報告,來到了校長室。

「校長呀,你說他寫了一個報告,要我也寫一個。我寫是寫了,問題是不是他到底寫了沒寫,據說他並沒有寫。」我對夏校長說。

「他是寫了,我上午不是給你看了嗎?」他還反問起我來了。

「沒有,你只是拿在手上,在我面前晃了一下。」我向他指出。

「是真的寫了,我不會騙你的,我總不能把內容給你看吧?你也只要寫一下情況,要趕快交來。」夏校長跟我強調。

我當即把自己寫的報告給了他看,他看了許久,看得很仔細。上面的話雖然措辭強烈,但他看後並沒有作什麼表示。

材料交上去了,我接著去上第二節課,可心里總覺得七上八下的,似乎主動權已經不在自己手里,處境十分被動,好像等待的將是學校對我的處理了。

怎麼辦呢,現在我只有硬著頭皮挺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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