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曉陽突然出現在洪都賓館門口令秦小婉大吃一驚,她怎麼也沒有料到,這麼偏僻的地方,從學校開車還得一個小時的路程,他董曉陽是怎麼來的啊。
賓館門前上高檔車被曉陽發現,使小婉昨晚編好的話成為了騙局,上車後又急速遁去,更說明有巨大隱情。小婉覺得天就要塌下來,臉變的煞白,雙眼好似蒙上了一層難以拂去的翳,模糊不清。
胡人問怎麼了,她也不回答,眼淚卻嘩嘩地掉了下來。
其實,這次遭遇純屬意外。曉陽的教練大清早就交給他一個特別的任務,讓他代自己去洪都賓館送一份材料、兩箱水果給一位來這里旅游的外地朋友。此時是董曉陽完成任務後剛從洪都賓館出來,他正陪學校的司機一起去海邊溜達。听到汽車叫聲,隨意回頭一看,才發現這令他心驚膽寒的一幕。
曉陽想讓學校的司機開車去追,但是轉念一想︰一個學生能指揮動學校的司機追自己的女朋友嗎?于是強壓怒火,跟著司機一言不發地轉了一圈回校。
小婉回到學校後,默默地、暈暈乎乎地踱進宿舍。本來精神倦怠的她此時由于過度緊張而變的臉色蒼白。
同屋的姐妹問她怎麼了,她說難受。問她今天開學的第一節課是否去上課。
她擺擺手一言不發地蒙上了被子。
楊柳青說︰「讓她好好休息吧,我們去上課。她這段時間太累了。」
听著同學們腳步聲越走越遠,小婉把整個身子捂在被子里哭起來。
她哭自己的遭遇,生在貧困之家,家里沒有人能替她解憂除困。
她哭自己的弟弟,小小的年齡要終身服藥,醫生還說不能結婚。
她哭自己的淺薄,為了一點兒錢而喪失了一位純情女孩兒最起碼的品德。
她哭自己的愛情,她很明白,自己的真愛也許將化作流星。從此,失去一位英俊至愛的朋友
她無臉面對秦曉陽,她沒有辦法給曉陽解釋,也不需要解釋了,因為事實讓一切解釋顯得多此一舉,豐富多彩的語言在這里顯得是如此蒼白。
她只想睡覺,她提醒自己睡就睡的像死了似的,千萬不要做夢,不然一定是噩夢,她害怕白日做噩夢。
她的哭聲越來越小,不一會兒,她就枕著自己的右手睡著了。
董曉陽回到學校,氣憤地用冷水洗了洗臉,來到大教室上大課。教授講得很精彩,他卻沒有心思听。記錄本上都是秦小婉的名字,還有輕浮,金錢等字,這些字詞均被大大的問號包圍著,每個字詞都重復了很多遍。
再單純的男孩兒也會聯想,他知道自己看到了什麼,他明白小婉晚上和什麼人在一起,不就是擁有豪車嗎?除了車、豪宅,金錢,他們這些大款還有什麼?他覺得,沸騰在心里的許多甜言蜜語立刻凝固成一塊塊堅冰,他很想讓這些堅冰化作利劍向外刺去,刺死那個搶奪了自己心愛女孩兒的男人,也還要給小婉一個教訓。
他不想听課了,他覺得屋頂要塌下來似的,心里慌的很,肺部好像充滿了正在膨脹的氣體,憋的異常難受,一觸就要爆炸。
他獨自一個人來到曾萌發真愛和斗志的柳情島。環島湖中的鴛鴦成對地消失在垂柳的庇護下,離群的孤鳥哀叫著呼喚自己的伴侶,煩人的鳴蟬在樹葉里聒噪著,沒有休止地聒噪著。
走進島內,他分明看到兩位前輩教授親手栽種的兩棵情人柳依偎的更緊密了,那蒼老的枝杈交錯的密不可分。
看了一會兒,他不由得斷斷續續地背誦起中學時學過的《與朱元思書》中的句子︰「好鳥相鳴,嚶嚶成韻。蟬則千轉不窮,猿則百叫無絕。……疏條交映,有時見日。」
背完後,還是覺得很無聊,正要轉身離開。
只听得後面鼓起掌來。
「哈哈,哈哈,你是大才子啊。」是草叢里飛出的一位仙女般的女孩兒說話。飛到曉陽身邊,歪著小腦袋看著曉陽說︰「哇塞!還是位美男呢。是什麼風把你吹到我這里來的?」
「怎麼是你這里啊,你家的嗎?你叫叫她,能答應嗎?這是國有地盤兒。」曉陽沒有好氣地說。
「你說是就是了,很高興認識你,我是美術學院的的胡蘭蘭。」說著伸出手來。
「我本校大三(2)班的董曉陽。」曉陽接過她的小手。
「哈哈,知道了。你吟詩吧,我回校去了!以後見。」小鳥一樣飛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