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成長三部曲•濱都麗人 (68)熾熱冰雹

作者 ︰ 文涯

中午飯時間到了,小婉才起床。她捂在身上的被子早已被她踢下床去,被子的一角掉入了臉盆內,濕了一大片。她匆忙穿上衣服,去陽台晾曬被子。剛到陽台上,遠遠看到曉陽向男生樓慢慢走去。她似乎覺得他往這邊看了一下,他過去每一天經過這里都是往這里看的。但是,他怎麼好像沒有看到似的徑直走了呢。對了,他整個上午沒有打來一個電話,他看到我沒有去上課也不打電話。他一定是對我失望了,沒有辦法了,他走了。

梳洗完畢,覺得餓了,好像多少天沒有吃過飯一樣的餓,小婉決定去食堂打幾個菜,多吃一些。

來到食堂,人還不怎麼多,同屋的姐妹們也沒有來,小婉打了一個魷魚黃瓜絲,一個紅蘿卜羊肉,一盒米飯,一碗雞蛋湯,躲在一個角落里吃起來。好事的男生們給這個默默吃飯的美女打著口哨。

小婉也不理他們,自己默默地,有滋有味地吃著。

吃了一大半兒了,抬頭向教師打飯口望去,遠處,動人的一幕讓小婉羨慕死了。

只見,胡成坐在一個飯桌前,挪來挪去地整理著陳晨打來的飯菜。陳晨則跑來跑去地打著飯,菜、湯。擺了一桌,陳晨沒有讓胡成走一步,都是她自己忙來忙去地打來的。兩人的表情和動作象小夫妻一般的恩愛。

秦小婉看呆了,心想,這個瘸子還真有兩下字,把漂亮可愛的陳晨弄到手不算,還讓陳晨這麼死心塌地的為他服務,他到底有什麼優點呢。

喝完最後一口湯,小婉也沒有急于去洗碗,隔著來往的人群觀察著他們。

只見陳晨去洗碗了,胡成卻拿出一本書看起來,看的很專注,這麼多人他居然能看的下去,一定是很有吸引力的書啊。

小婉心想,什麼書有這麼大的吸引力呢,當今有吸引力的書有四種︰泛黃的、賺錢的、養生的、考研的。

黃的他不敢當著陳晨看,賺錢的他沒有必要看,因為房地產就夠賺錢的了,養生的他看有什麼用,腿腳都那樣了。考研的……難道他要考研?一個瘸子房地產經理考研也太感人了。

正在怔怔地看著,一個熟悉的身影闖入了她的視線,是董曉陽。小婉不由自主地想喊曉陽。正在這時,曉陽也望見了她,可是曉陽的表情象沒有感覺到似的,和大班長說笑著徑直奔向了打飯口。

小婉這個失落啊,這個氣啊。小婉立刻覺得自己還不如一個叫花子呢。是死是活你也說句話啊,不能這麼折磨人吧。

小婉決定等他打完飯了硬著頭皮去給他說句話,看看他到底是什麼態度。說幾句好話,當著人們給他道個歉,哪怕是他給自己一個耳光,若能回到自己身邊也值啊。

終于等到曉陽自己端著飯盆出來,小婉微笑著迎了上去︰「曉陽,剛吃飯啊?」

「嗯,你吃了?」冷冷的四個字。

曉陽沒有給小婉半個正臉,撲通坐下自顧自地吃起來。

小婉立在原處,看著曉陽,仔細地感受著同學們投來的詫異的目光和曉陽的冷淡表情,她眼里立刻盈滿了淚水,她覺得無地自容似的。

曉陽的冷淡是對小婉最狠的鞭打,這種鞭打是無情的,是羞辱的,是揭瘡疤似的。

小婉從曉陽的眼里讀出了厭惡和鄙視。

小婉眼淚嘩嘩地走出餐廳,她甚至連自己的飯盒也沒有顧上拿。

出了飯廳,小婉覺得這正午的陽光是那麼刺亮,刺亮的自己無法躲藏。她向毒辣的陽光里走去,想把自己融化在熱浪里。她仰望天空,心里祈禱,下場冰雹吧,讓自己死在冰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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