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呆得好好的，但是那家伙的血液里流淌著叛逆的基因，流浪成為他的使命。你知道他最喜歡的感覺是什麼嗎？」
「流浪？」
「在路上，在別處。他總是說，要站在別處才能好好打量自己。」
「他不是搞音樂的嗎？這些話像個詩人說的。」
「對，他喜歡詩歌，還有音樂。今年組織了一幫樂隊，要一起周游天下。這一站是海寧。」
「他來海城多久了？」
「有兩個月了吧？姐，我給你削個隻果。你受傷了更要吃點水果，它是人體的清道夫。」小丁跳下床去，把手機丟給小乙。
「手機里有他的一組照片，你看看吧。」
小乙翻看那些照片，心下疑惑起來——這個人怎麼就那麼面熟呢？很清秀的一張臉，額頭上有一顆黑痣。那顆痣那麼醒目，就像一座光禿禿的山上，長著一棵樹，唯一的樹，這使他顯得獨特而又滄桑。
小乙在記憶里搜尋這張臉。鏡頭一組組閃過，小乙忽然記起來了——在自己生日的那天晚上，梁意林給自己請了一個樂隊，那個吉他手！對，就是那個吉他手，原來是劉遠山，妹妹舒小丁的男朋友！
「隻果來了！」小丁頑皮地用刀頂著去了皮的隻果走了過來，再一塊一塊地放進小乙嘴里。
「釘子，」小乙一直這麼叫她，「劉遠山為什麼不喜歡呆在北京？」
「主要是北京的房價太貴了，他的自尊心太強，不能接受咱們家的贊助。他的父母都是下崗工人，又遠在四川，基本幫不上忙。靠我們自己買房子，你也知道，在北京那要做一輩子房奴。他無法忍受這種現狀，就決定離開了。主要還是他骨子里的流浪情節在作祟吧！不然，怎麼也可以弄套蝸居安身立命的。」
「還要不要姐姐贊助一些啊？目前全額暫時不行，怕資金周轉不開，但是部分還是可以的。公司以後要是發展好了，就在北京送你一套三居室的房子！」小乙邊吃隻果邊說。
「暫時不用，我們也沒考慮結婚。這家伙到處流竄，簡直就是一級流竄犯，還買什麼房子啊！感情都受到考驗！」
「他成立的樂隊可以生存嗎？他是個吉他手，唱歌也不錯？」
「嗯，天賦還不錯，就是運氣稍差些，有些落魄。他還不知道我來海城，我要嚇他一跳。」小丁在自己嘴里放了一塊隻果，說話咿咿唔唔的。
「你知道他在哪活動嗎？」
「我知道，他們租住在古槐胡同，主要在幾家大型的夜總會演出，包括上門服務。」
「你們相處到什麼程度了？將來有什麼打算？」
「什麼程度？該做的事情都做了。」
「什麼叫該做的事情都做了？你不會，和他，和他……那個了吧？」小乙說不出來那些詞，自己的臉先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