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李好又約梁晨寶吃飯。
她問是否又是中途告知要與某某某們一起吃飯,一大家子人喝酒貪食?
他十分慚愧,忙說︰「不是,不是。這次就單純請你吃飯。」
她忽然嘆息道︰「許久沒有吃媽媽做的熗粉了。」
「那我們去吃熗粉吧。」他邊說邊發動車。
梁晨寶看著一路的房子和景色,竟是陌生,她仿佛不是這個城市的孩子,與它一點都不親近。
這條路就在她眼皮下面,二十幾年她卻一次都沒走過。真是稀奇。也難怪別人總誤會她是外地人。所以有時候她可以坐在那里,听到許多故事和齷齪之事。
她總可以感覺別人看她異樣的眼光,射在身上,微微刺刺。東莞也好,陽朔也好,自己家鄉也是。
大海碗的雜菇粉很香很燙,燙得她呲牙咧嘴的,李好憋著笑。
她揮了揮手,說︰「叔叔,你笑吧,不要憋死了,那太委屈了。」
他伸手過來,抹去她嘴角沾著的薯粉。
她也不躲不閃,自然地停在那里,讓他擦完繼續吃。
不過是一碗便宜的街邊小吃,她滿足的神情真讓李好窩心。不不~不是窩心,李好恨自己的語言組織能力不好,形容不出自己內心那股暖洋洋又帶點酸甜的感覺。或許這是戀愛的感覺?又酸又甜,一點小事就感動泛濫成災?
「你丫的,四十幾歲才開始知道戀愛的感覺?!太作了,太作了。」李好望著梁晨寶埋著腦袋跟面前的美食奮力作戰,一邊心里不斷地打著轉轉。
吃完飯,他帶她去單位喝茶。機關單位什麼都沒有,一定不會少了好茶。
她模著肚皮,說︰「叔叔,我的肚子已經沒有空間去喝茶了。」
「喝茶可以消化,你放心吧。」
「可是它也會佔體積。」她不樂意地嘀咕著,卻跟著他去喝茶。
喝過兩杯茶,梁晨寶翻出書包里的小說,窩在他辦公室的沙發上看書。他走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就看見她倒在沙發上,睡著了,書蓋在臉上,擋住了一片燈光。
他拿起椅子上的外套,輕輕地蓋在她身上,坐在一旁,一邊斟茶輕飲,一邊看著她的睡容。不敢發出一點聲響,生怕驚醒了她,這美好的時光就終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