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晨寶看到藏在樹蔭下的小車,哭笑不得,真是又氣又好笑。他也真是可愛,這個都想得到。
她開了車門坐進去,李好像做錯事的小孩小心翼翼地也跟著坐進來,發動車緩緩地往前開。
車開出她的村落,她叫停,「有話就在這里說吧。」
「這里人很多呢。」他又往前開,朝著他的公寓開去。
一條窄小的村道中央突兀出一塊空地,她讓李好就停在那里。
梁晨寶右手握著車門,臉上寫著︰你不停,我就要跳車!
李好無奈只好倒車,熄火。車里一片安靜。
「你要說什麼現在說吧。」
「寶……」他只一句一個字,軟軟的一個「寶」。
「我已經在短信里面表達得很清楚了。我們不需要再聯系見面。我還是我,你還是你。」
「我和她真的已經過去了,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那跟我也沒任何關系,我決心不與你來往,你所有的事都不再和我有瓜葛,你也無須跟我解釋。」
「我承認那天我約她是有那想法,但是她來了,我滿腦子里都是你,沒辦法和她在一起,她就走了。或許就是這樣,她才故意留下一只絲襪。」李好語無倫次地解釋著。
「我不想知道,我累了,我不想去懷疑來懷疑去。」
梁晨寶捂著耳朵,眉頭緊皺著。她頭開始痛了。
「我沒辦法去相信你,一旦我遇到令我不愉快,我又不能做什麼去改變它,我唯一的辦法就是躲開,逃避,離開問題。」她不加掩飾地說出心里話,「所以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你讓我不開心。」
李好握住她的手,緊緊地攥在手心,他很難受。
「我該怎麼辦,你才會原諒我?」
「你又沒做錯什麼,又沒背叛我,談何說起原諒兩個字?」梁晨寶冷漠地回答他。
「阿寶,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惹你不開心的。」
「不要說對不起,我不喜歡對不起,好像對不起三個字就可以抹去所有的問題。」
「阿寶,我不能沒有你。」他親吻著她的手心。
「我愛你。」李好說。
李好有一雙小孩子的手,指甲圓圓的剪得短短,像小朋友啃完指甲後的手指頭,梁晨寶看著它們,會覺得他是個單純孩子氣的人。忘記了所有的陰暗,他就變得讓人歡喜起來。
她看著緊握著她手的他的手,幾個圓圓的指甲兒,忽然心軟了。
俯身過去,輕吻他的臉頰,靠著他的肩膀落淚。
他讓她很辛苦,身心煎熬。
回到公寓,已是凌晨兩點多,梁晨寶在他的浴室里洗了一個澡,頭發濕漉漉地爬到床上去,李好拿了一條干淨的毛巾,輕輕地幫她擦干水珠,用吹風機吹干。
她就像一個不會說話的女圭女圭,任憑他擺布,偶爾眨下眼楮。
吹完頭發,她就倒在被子上睡著了,一分鐘內就睡熟了。
李好把她的衣物放進全自動洗衣機里面,收拾好東西,然後小心翼翼地躺下來,靠近睡熟的她。她弓著背,全身繃著,像一只戒備的小獸。
他貼著她光滑的背,臉埋在她的頭發中,一股芬芳撲鼻而來。
李好也睡著了,是夜靜穩。
那夜以後,梁晨寶又若無其事,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她也不曾半夜出走,她也未曾見過他有其他女子的痕跡。她和李好日漸親昵起來。每日下班,李好便來她辦公室樓下接她回家。有時候她有事耽擱了,他也不急不躁,坐在車中看書,直到她忙完下樓尋他。
一次梁晨寶約他6點半吃飯,快下班忽然又來一個急件,無奈她就又坐下處理,轉身竟然把他給忘了,等文件處理完,已是8點,她伸手看了手表,才發覺時間已過去很久,一個激靈,這才想起樓下等她的李好。慌忙下去,他還在那里,靠著車窗看書,沒有絲毫不悅。
那一刻,梁晨寶煞是感動,未曾有人對她如此有耐性。等她這麼久,也不曾打電話催她。曾經有個親密男友,因為等她17分鐘而大發雷霆,與此相比,真是天壤之別。
梁晨寶一上車,立即給他一個無聲的擁抱,她像八爪魚一樣緊抱著他,不肯松手。她第一次對李好說︰「我喜歡你,叔叔。」
而李好憨憨的表情,滿是笑意。
他說︰不過是等你一下,你就感動成這樣。阿寶真的太單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