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色 第一章(39)

作者 ︰ 牙牙

當晚他們住在海島上的五星級酒店,臨海美景,細膩沙灘,私人泳池。

洗掉一身的海鹽,梁晨寶穿著寬松的棉布裙子,走在海濱小道上,身邊時而呼嘯過漁民的摩托車。島上沒有晚間環島巴士,摩托車是主要的交通工具。

梁晨寶有恐摩癥,饑腸轆轆的Neal只能陪著她走路去市場吃晚飯。

夾雜著腥味的海風吹拂著曬紅的臉頰,梁晨寶伸開手在公路上奔跑起來。

「喂,你好嗎?」她對著風大聲地喊著。

「你好嗎?喂,你好嗎?」她想起了李好。

當夜幕落下時,當一切喧囂都停止時,李好終于還是出現了,一點一點啃噬她的內心,啃噬她的快樂。

「我很好。」Neal回應著她。

這個女孩一邊陽光一邊憂傷,明明笑得很放肆,眼角又掃過一絲斷不開的憂傷,是什麼讓她如此矛盾呢?Neal跟在梁晨寶身後,思索著。

夕陽一點一點掉進海里,夜色暗了下來,他們走了半個多小時,終于走到小市場。

漁民們還在兜售新鮮的海鮮,而附近的飯館都人滿為患,梁晨寶望著夜幕下陌生的人群,心中涌起一絲悲嗆。她想消失,想躲在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她不想做梁晨寶。眼淚似乎叫囂得都快要涌出來。

幸好那天色暗黑,幸好這人聲鼎沸,掩蓋住她所有的異樣。

Neal找到一家看似不錯的大排檔。兩人要了一些海鮮,邊吃邊喝酒。

島上有冰鎮的啤酒,有新鮮的海鮮,有淳樸的漁民,有懶洋洋的游人,梁晨寶靠在椅背上,小口小口喝著小酒,有一句沒一句地和Neal聊著天。

「其實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嗯?」梁晨寶楞了一下,「哦。」

「你不驚訝?」Neal有點驚訝地問。

「為什麼要驚訝?」梁晨寶又倒了一杯酒說道,「我還不至于蠢到會以為你喜歡我,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哦。」Neal不知道如何接這個話。

「嗨,說說看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女孩呢?」

男人喜歡的,大多都是豐臀*,風情萬種又透著小女孩的脾氣。梁晨寶和這個標準偏差太多,自然不會傻到以為誰都會愛上自己。

誰說時間就是用來慢慢消遣的,一個夜晚在杯盞交錯中,悄無聲息地從指縫間溜走了。

夜深了,路人漸漸散去。

梁晨寶滿臉酒紅,一臉醉態。她搖搖晃晃地走下台階,一手推開了Neal要去扶她的手。

「我沒醉啦。」她醉笑著說。

「May,我們回去吧。」Neal看著走路不穩的她,揮手招了一輛摩托車。

不然他們晚上估計要睡大馬路了。

他扶著梁晨寶上車,她不肯,說要坐在他身後。

他無奈也無法,只好依著她。待她坐穩後,他讓司機慢慢地開。

梁晨寶抱著他的腰,靠在他背上。風吹亂她的長發,也吹落她的眼淚。

她在他身後哼起了一首不知名的歌……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最怕朋友突然的關心,

最怕回憶突然翻滾絞痛著不平息。

最怕突然听到你的消息。

想念如果會有聲音,不願那是悲傷的哭泣。

事到如今終于讓自己屬于我自己,只剩眼淚還騙不過自己。

突然好想你,你會在哪里……

她一直重復地哼著「突然好想你,你會在哪里……」

眼淚在咸咸的海風中轉眼就消逝了。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除了那嘴角的苦澀。

她靠著他的背,在奔馳的摩托車上,安靜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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