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色 第二章(16)

作者 ︰ 牙牙

直到他兒子生日那天,他值班,原本是應該和林敏一起過夜的。但因為是兒子生日,所以他就留在家里。他請了親朋好友一起到家里慶祝。

在家里,在老婆孩子面前,他永遠都是個好老公,好父親。他分得清清楚楚,不會楚河漢界分不開。所以林敏打了他無數個電話,他都沒接。他回了她一條信息,告訴她晚上別等他了,家里兒子過生日走不開。

他以為第二天哄哄她就好了,以前也是這樣的,如果他有事必須留在家里,不能陪她,她也是會賭氣,但說兩句好听的就會氣消的。

可他忘記了林敏失去的孩子。他這邊為他兒子大肆操辦生日宴席時,林敏那邊心里被失去孩子的痛苦雙倍地折磨著。她從租的房子那里一直走一直走,走到李好家,遠遠地望著公寓里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她見到人們觥籌交錯,而李好周旋在飯桌前,喝得豪情萬分。身邊陪著他的發妻抱著他們的兒子。一家其樂融融。

而自己,自己呢。林敏萬念俱灰,心如枯木般轉身離去。

第二日,李好便不見了她的蹤影。

林敏走後,他發瘋似的到處找她,他打電話去她家,她母親接了總客氣地跟他說小敏去外地工作了。李好問她去哪里了,那老人家又裝糊涂不知道。

李好蹲在她家門口守了一天一夜,也沒看到小敏的身影。

他經常打電話去她家,希望有一天是她接電話。

再後來他打電話去她家,她母親便說小敏結婚了,和她老公去外地做生意了。她還說︰「小李呀,小敏結婚那天,你咋沒來呢,我問小敏,她說你忙沒空來呢。喜糖我還給你留著呢。」

李好心裂了一個大口子,空蕩蕩的讓他發冷。他續租了那套小公寓快一年了,他希望有一天小敏會回來。但她結婚去了,她不會回來了。

李好抱著小敏留下的衣服,哭得稀里嘩啦,不久退了那房子。

一年春節,他在街頭遇見了她,他忘乎所以,沖過去拉住她。

「小敏,我想你想得好苦。」李好無人可訴的思念讓他在見到她的時刻,化為相思之淚。這些年他確實苦了心。

小敏見他落淚,心便軟了,竟然兩人站在街頭,相擁而泣。

小敏跟他說,那日她傷心離開,回家後便听從家里安排相親,沒多久就和那人結婚,一起去了成都做生意。

這次她回來過春節,順便看醫生。以前那次流產,讓她子宮受到很大的損傷,結婚好多年一直都沒懷上孩子。

她說︰「李好,一輩子我都是恨你的。你對我做的事,是無法忘記和原諒的。」

「小敏,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那時我太年輕了。」這時的李好已經30幾歲了。他穩固了自己的仕途,房子已經換成了別墅,摩托車也換成了小車,唯一沒換的是老婆孩子。

小敏和他一起去開了房,他們的身體如同十年前一樣的契合,但有些感情已經變了,再也回不去了。

李好知道自己傷小敏很深,他是愛她的,但他更愛自己。所以他對不起她。而如今小敏也成家立業了,有了自己的家庭,她也有分寸,也不會為他痴狂。開完房,兩人一起吃了個飯便分開。

「小敏,你回來的時候一定要看看我。」李好只希望每年小敏回老家過春節能和他聚聚。

「相見不如懷念。我見你越多就會越恨你。」小敏心中的傷依舊隱隱作痛,那場失子之痛,對李好造成的影響只是一時,而對她來說則是一生的,她很有可能就會不孕。如果她真的不能懷孕,老公在家里給予的壓力下勢必會和她離婚的。

這些,這些,都讓她恨著李好,愛並恨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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