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晨寶醒來後,側身躺著,臉朝著窗戶。外面是讓人神迷的桂林山水。
她不能相信又無可奈何,六個月的小小寶就這樣離開自己了。
它還在她的肚子里,但已經死亡了。
她不是質疑醫生的話,這些天小小寶都沒有動靜。她只是不想接受自己費了這麼多的力氣來保留這個孩子,最後它卻不告而別。
現在沒有小小寶了,她要怎麼辦?樹立的理想一下子沒有了支柱。她要為誰而活呢?
醫生又來給她做例行檢查,他勸她盡快進行手術,死胎在子宮里太久會造成生命危險的。
她點了點頭,在他的手術同意書上簽了自己的名字。
他又問道︰你先生也要簽一下字,我們才能做手續。
「我沒有丈夫。」她眼神空洞地回答他。
「那天那個老外呢?你不是說他是你丈夫嗎?」醫生有點驚訝,不會沒了孩子,這兩人感情就崩了吧。
「那不是,他是我老師。」
「喔,那你有沒有朋友在這里,簽名也可以。」
「沒有。」
「這……」醫生發愁要怎麼治療這個郁郁寡歡的病人。
正在此時,Kevin從病房外面進來,他提著一個保溫飯盒過來。
「May,howareyoutoday?」
「Justsoso.」梁晨寶勉強扯起一個微笑,嘴角還沒上揚,又耷拉下來。
他帶了一罐煲湯過來,是他的房東太太幫他做的。他說房東太太說女人生孩子要喝這個湯補身子。
醫生看見他來了,立即把手上的手術同意書遞給他,跟他比劃著,想讓他簽字。
Kevin半知半懂地听他說著,梁晨寶默默無語地坐著,仿佛他們在討論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情。
實在沒法,醫生把Kevin帶到辦公室,讓同事給他翻譯解釋了一番。
最後Kevin在她的手術單上簽了字。
末了,醫生忍不住又問他是不是梁晨寶的先生。
Kevin笑了笑,點了點頭。
那醫生讓同事告訴Kevin,女人剛失去孩子,脾氣會壞點,你要多讓著點。孩子以後還會有的。
Kevin一個勁地點頭,說︰「YES!Y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