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容凜發短信問她︰「瀅瀅,想我了沒。」
謝晚瀅正斜坐在自助餐卡坐上啃新奧爾良烤翅,見他短信,哪敢怠慢,衣食父母,賞她飯的人。
一只手快速回了他︰「老板你回來了麼?」
‘我累了,瀅瀅,你今晚能不能做那個熱乎乎的海鮮粥給我喝?’
‘你在什麼地方?’
‘在郊區的別墅,剛到,亂了幾天,進屋看到房間里空蕩蕩的就想你。」
聶總竟也會撒嬌?謝晚瀅無奈一笑,不打招呼就把她拋在腦後十天半個月早已是雙方都很習慣的事了,但他想起來的時候,無論謝晚瀅在干什麼,也得回到他身邊。
謝晚瀅捏了三四張餐巾紙擦了擦她的油爪油嘴,對大家說︰「不好意思,我有點事得先走了。」幾位師兄嗔道︰「謝晚瀅你太不夠意思了。」「真的有事,對不起了大家。」她堆了滿臉歉意,撇下卓雅跟幾位師兄,抽身。
聶總要吃海鮮粥,她就得大半夜跑到海產小店里。
正趕上人家收鋪。謝晚瀅這麻煩鬼,硬是為了兩只青蟹,勞師動眾叫店主重新開了門,她且挑剔呢,太小的不要,腿細的不要,跟她打架打不過她的也不要。
「姑娘,您能不能快點?」
她不能快,這蟹是給人吃的,自然要好的,不新鮮的螃蟹人吃了要生病,馬虎不得。但見老板要發飆了,她忙陪笑臉,拍拍老板的肩頭︰「就好了就好了,老板你別著急。」老板閃開她的素手,心里氣氣的想,他做生意的,他著什麼急,可這丫頭是真的磨磨蹭蹭。
「就這兩只吧。」其實不大的一對螃蟹,但是活力旺盛,謝晚瀅的手指頭被大鉗夾了一下子唄疼,店家暗咬槽牙,這丫頭敲門時眼神那個懇切,還當是個大主顧,結果挑三揀四就選了這麼兩只毛毛小蟹。
青蟹粥,做法殘忍,非鐵石心腸者請勿模仿。
青蟹粥,高危作業,怕被螃蟹反咬一口者請勿模仿。
首先,螃蟹洗淨,在兩個大閘甲的根部各鑿一個洞,摘鰓去肺,活斬小塊,放姜片,料酒,鹽腌一鐘頭,小蔥香菜細細切。米放在砂鍋里熬濃稠,撈去過多米粒,入螃塊繼續煮至米香濃郁,滑而不稀。少許鹽,少許胡椒,點綴香菜小蔥,兩個鐘頭煲一鍋粥。
謝晚瀅慢條斯理熬著,男人俊逸的臉上閃出一絲疲憊,聶容凜真的累了,整個人癱倒在沙發里,默默的看她在廚房里忙活著,這一刻世界是靜止的,他的腦袋空空如也,嗅覺激發,被一陣陣海鮮甜香,慢吞吞灌入一絲絲的活力。
房間里的確安靜,謝晚瀅臉上那憨純滿足的笑容無聲無息,就只有爐灶上砂鍋里泡泡破碎迸出的咕嘟咕嘟,這聲音令人愉悅,跟謝晚瀅的笑容極配。
小碗捧在手里是熱乎乎的,聶容凜用勺子攪動了兩下,迫不及待送至唇邊。
一個字,香。
香得甜而不膩,沁人心扉。
他慢慢的著,她恬著臉瞅著他,小碗見底了的干干淨淨。
「還有麼?」聶容凜舒服了之後,臉有了光澤,狹長鳳眸瞅著她那專注的黑葡萄。
「有一整鍋,都給你吃。」
「真乖……」聶容凜勾起唇角,一個賞識的笑。
她沒問為什麼跟美女約會這種可以給男人灌入活力灌入激情的事,聶容凜竟然搞得像結束了一場抗戰那麼疲憊,有時候她也會質疑,既然與女人周旋這麼累人,男人怎麼還能樂此不疲?
這些年,她已經算不清聶容凜有過多少的女朋友,一個走了,下一個就來了,她看著都很麻木。說起來,她能在他身邊呆這麼久,也算個不大不小的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