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的車開遠了,瀅瀅站著瞭望了一陣子,發覺整張臉的皮膚繃得很難受,僵化了,剛才她說話時的表情也不是很自然吧。磨磨蹭蹭的回去,進門之後就發覺氣氛很嚴肅,卓雅陪著她媽媽坐在沙發上,猛地向她使眼色。
「媽,我去幫您打水洗澡,累了一天,早點休息吧。」瀅瀅笑了笑,想盡量打破這種僵局。
「不忙……」她媽媽真的很久沒有如此嚴肅,看的瀅瀅頭皮發緊,她就知道這件事不會像袁熙想的那樣輕易過去,也知道媽整個一天都假裝沒事發生,是因為他不希望袁熙知道她的太多想法。
晚瀅媽媽站起來,對她冷冰冰的說了一句︰「瀅瀅,你跟媽進來。」然後她朝著為她提前準備好的房間走去。就知道會這樣,所以瀅瀅也有一些心理準備,媽一定會追問細節,她不可能那麼容易過關的。
謝晚瀅的媽媽真得忍耐很久,她忍到袁熙離開,忍到了黏黏睡著,現在她才終于有機會好好的問問自己女兒,這個外孫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瀅瀅,袁熙說的是真的麼?如果是真的,當初你有了男朋友,有了小孩,大可光明正大的告訴媽原因啊!不至于現在忽然說我有個外孫,你不知道媽到現在還覺得跟做夢一樣,這一切一點都不真實。」
她其實還沒發適應自己外婆的身份,一切來的太不合理了。
「媽,不告訴您是怕您擔心。」
「我現在就不擔心了?你能永遠瞞著我?……還有那個袁熙……你們究竟有沒有考慮過結婚?瀅瀅媽擔心你啊,如果你們這樣下去算什麼?雖然說那張結婚證並不代表什麼,可有時候,它就是一種約束。」
「媽!您跟謝大利倒是領了結婚證,結果呢,您得到了保障麼?最好您換來的是什麼?一個合法的受害者的身份?」
「瀅瀅!」
她的嘴唇發麻……她沒想到自己會說出這麼過激的話,實在是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她。
看到媽媽的表情她的身體微微發抖,「媽,我跟誰生了孩子,也是我的自由,至于我有了他的孩子要不要跟他結婚,也是我的自由。如果說因為有了孩子,就把所有的選擇絕對化了,那不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麼?」
「女人,有時候就要自己跟自己過不去!瀅瀅你要漂泊到哪一天啊!」
瀅瀅眼圈一紅,她壓低了自己的聲音,怕跟媽爭吵起來,她其實很火大,她其實……
「媽,您累了,這件事我們自己會處理的好麼?別太為我擔心,你女兒怎麼也會叫自己好好活著的。」
「瀅瀅,你不知道,媽覺得自己很沒用你懂不懂,媽想要你過的好……」
「哎,您總是想東想西的,這個問題我們別談了,順其自然好麼。媽,您要是在意我生小孩的時候您沒在身邊,那現在您可以多照顧黏黏啊。我真的很忙。」
她做出一張完全不所謂的臉,一張大而化之的笑臉,叫她媽媽看了,仿佛都相信了她說的話,其實一切都無所謂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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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的燈光很幽暗,男人細長的手指握著威士忌杯子默默出神。
「先生,加些冰塊麼?」身材妙曼的吧台小姐微微一笑,長發猶如瀑布滑落。
她眉眼間的煙燻的色彩,叫人看看不清楚她真正的模樣,但跟這個酒吧里的氣氛很搭配。
俊美的男人顯然已經喝了不少,微醺的一張臉,抬起鳳眸看人時,叫人不知道他看的到底是什麼,但那漂亮的五官,又很魅人。
吧台小姐似乎早把他看透了,她看到他手指上精美的黑寶石戒指,看到他腕上的手表,看到他的西裝,襯衣,甚至領帶夾,她從任何的蛛絲馬跡都能推測出他的身價。
「先生您的心情不大好?一個人來的?」
男人听她說話,自顧自的又喝完一杯酒,然後慢慢直起腰來,擰著眉頭望著她。
「要不要人陪……」女人發出驚心動魄的一個嫵媚笑容。
「結賬……」他吐出一口酒氣,然後低頭從皮夾子里掏出一把錢,壓在了酒杯下面。
站起來時剛要走,才發覺,腳步完全不听從他的指揮了。
心里堵著一塊大石頭,把他折磨的好難受。
……
「容凜?你怎麼喝了這麼多酒?」夏薇芳還從沒見他把自己灌醉到如此狼狽。
他把她推開了,竟然還曉得進門需要換鞋,雖然他甚至搞不清楚鞋子的左右腳。
「容凜,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麼喝這麼多?」夏薇芳站著,淡淡的詢問。
他也沒回答,跌跌撞撞回到了臥室,整個人倒在了床上。
聶容凜的腦子混亂極了,又疼得要死。
他听不清楚別人在問什麼。
心里好難受,想發泄。
忽然,他模到了一雙熱乎乎的手。
于是就拉著她,用力的把她拉倒在了自己的懷里。
整個人像枝蔓般纏住了她的身體,緊緊的抱著。
「瀅瀅……我想你……」
他說……
「瀅瀅……是我不好……」
他一遍一遍的說……
「瀅瀅……別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