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實取悅了我!」
「你太高估自己的價值了,你不值!」
「我對唐放用過的‘東西’不感興趣!」
蘇屹峰的話久久回蕩在嚴縴羽的耳畔。她的眼神倏地黯淡下去,臉上也一點點失去了血色,靜默了許久,她突然咧開嘴發出一聲慘笑——哈哈!嚴縴羽啊嚴縴羽,你這是自作自受!他就是個魔鬼,而你就是一個大傻瓜、一個跳梁小丑,被他玩弄在手掌心,拋卻了所有的自尊和羞恥心,只是滿足了他變態的報復欲,不但救不了唐放,反倒換來無盡的羞辱!
一想到唐放,她的心仿佛被碾壓、揉碎,化成了齏粉。她仿佛看到唐放被人押著,送上了刑場,劊子手舉起了黑洞洞的槍口……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一陣冷風從窗口吹來,身上的涼意將她拉回到現實。她恨現在的自己,更恨那個將這些羞辱和絕望加諸于她的魔鬼。她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模索著撿起自己的衣服,機械地套在身上。但是,她的手無法自制地劇烈抖動著,衣服的紐扣怎麼扣也扣不好,費了很大力氣,竟有幾個口子系串了。可她並沒有察覺到。她的手無意中滑過風衣的大兜,觸模到了一個堅硬的物體。她的身子猛地一激靈,心髒劇烈地跳動了幾下,緊緊握住了那個硬物。
此時,蘇屹峰正向門口走去。月光下,他高大的身軀背後拖著長長的陰影。
他的步履略顯蹣跚,別人可能看不出來,但他知道,自己有點兒醉了。紅酒就是這樣,剛剛喝的時候馥郁香醇,但是酒勁往往在後頭,此時,蘇屹峰覺得頭有點兒暈,思維也失去了往日的清晰和理智。
他知道,剛才自己發怒了,但他並不清楚為什麼會這樣。
事情原本很簡單,她提出的請求根本不在他考慮範圍內。以他的風格,這件事在兩分鐘以內就解決掉了。可他不知道今天自己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為什麼會在這里和她糾纏?又怎麼會提出那麼下流的要求?這僅僅是為了報復唐放嗎?他隱隱感覺到自己在某個瞬間似乎動了惻隱之心,是為這個氣惱嗎?似乎又不完全是。是因為她臉上那股為了救唐放萬死不辭、無怨無悔的勁兒嗎?可他又有什麼理由為此而生氣呢?
沒有答案,他似乎也不想知道那個答案。
這時他已經走到了門口,伸手打開了大門︰「我要鎖門了,你還不走?」他並沒有回頭,只冷冷的發問。
他的話驚得嚴縴羽右手一抖,她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心已經滲出了涔涔的冷汗。她抬頭看了一眼蘇屹峰,心髒跳動的更劇烈了。
「是你逼我的!」她在心中默念著,猛地從兜里掏出一把明晃晃的軍刀,緊走兩步,沖著蘇屹峰的背影扎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