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我心里的疑惑，繼續講著他母親的故事，我依偎在他懷里靜靜地听。
「我是最幸運的皇子，父皇允許母妃親自教導我，我大多數時候都住在母妃宮中。自我出世後，母妃也漸漸肯接受父皇的恩典，我猜她是想提高我的身份吧。
父皇對母妃幾乎是獨寵，這難免引起其他妃嬪的妒忌，陷害我們母子的人數不勝數。父皇卻始終不信那些人的讒言，對我和母妃一如既往地呵護。」
他說這些時語調輕快，他的童年該是非常幸福的，一家三口居于宮中，什麼都有，真讓人羨慕啊。
我看不見他的表情，不過能想到他的臉一定綻放著柔和的笑意。誰知他的語調忽然沉重起來，原來幸福總是短暫的，痛苦卻又如此綿長。
「前幾年，我父皇狩獵後忽染傷寒，龍體漸漸衰弱。兩年前他忽然駕崩，當時身邊只有母妃、我還有一名貼身宮女。他最後的旨意便是將皇位傳給我，只是口諭，來不及寫聖旨。
父皇駕崩的消息一傳出，環妃協同子楚控制了御林軍，將皇宮圍得水泄不通。目睹駕崩的三人被抓起來單獨關押。」
「幾天後，環妃子楚一起審問我們。那該死的宮婢冤枉我母妃下毒害死父皇，她還說母妃假傳聖旨，先皇沒留口諭。她所述一切罪狀母妃一律供認不諱，這明明就是陰謀。」說到這里，他聲音哽咽，我能想象他當時的悲傷絕望。
「母妃始終沒有看我而是請求環妃念在姐妹多年的情分對外宣稱她自願陪葬，賜她白綾七尺，留她全尸。她只說一切都是她一人之計與我無關，並且要子楚發誓永不兄弟相殘。子楚當場發毒誓若傷子宸天打雷劈，身首異處。我母妃最後看我一眼，笑著，吊死在大殿之上。」
「我要沖上去救她，卻被御林軍左三層右三層地圍住，母妃用最後一口氣說子宸活著要緊，成全母妃。我知道她的意思，她不可能害父皇的。定是環妃和子楚依仗手中的權勢以我要挾她，逼她就範，她才會如此。
從那時開始我就發誓，我一定要手刃她們母子告慰我父皇母妃在天之靈。
為了登上九五，我不惜付出任何代價！」
說這句時他的拳握得咯咯作響，我甚至能感覺到他全身的筋脈都繃緊了。
我轉過身環抱住他的腰，整個人緊密地貼在他胸前，這是要告訴他，我支持他，理解他。
他也緊緊回摟住我，那麼用力，仿佛我是那方他一直想要用來報仇的玉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