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染等了一會兒,直到外面沒了動靜,她才從油菜地里爬出來,一不小心又踫到了腳上的傷口,疼得她呲牙裂嘴,初春的天氣還尚存有寒氣,她的腳早已凍得通紅,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赤足,嘀咕了兩句,就打算往回走。
走了兩步,她又停了下來,望著四周幾乎一模一樣的景象,她迷茫了,剛才是從哪里下來的?
完蛋了,她迷路了,這下可怎麼是好?
她抬頭望天,天色漸漸暗沉下來,遙遠的天際傳來幾聲悶雷,凌小染更覺得悲催了,今天該不會是自己的倒霉日吧,什麼倒霉卅都讓她給遇上了,怎麼辦,看這情形,大雨轉眼即至,她總要找個避雨的地方才行啊。
正當她發愁之際,耳畔響起若有似無的蕭聲,凌小染心里一喜,有蕭聲就證明有人,有人就好辦了,于是她順著蕭聲往前走,穿過大片的油菜田,她跛著腳一瘸一拐的向前走,前方桃花將謝,梨花已打著雪白的花骨朵爭相綻放。
那蕭聲已經很近了,凌小染抬頭望去,桃梨樹相錯的地方,隱隱能見到一戶人家,她忍不住雀躍起來,又勉強走了幾步,她的腳步猛然頓住。
前方橋邊斜栽著一棵楊柳,那人就站在楊柳樹下,有風輕送,柳枝微拂,樹下的男子一身白衣縴塵不染,攜著一支玉蕭,衣袂飄飄,很有幾分瀟灑出塵的味道。
凌小染眼楮都看直了,沒想世上真有美得似嫡神般的人物。
想是她突然闖了進來打擾了白衣男子的雅興,蕭聲嘎然而止,那白衣男子抬頭看向凌小染,目光清冷疏離,盡是被打擾的不悅。
凌小染在這種目光的逼視下,就像一個小學生般手足無措起來,她張了張嘴,才勉強道︰「那個…,公子,我迷路了,現在就要下雨了,我能不能借個地兒避避雨?」說完她局促不安的站在原地接受那白衣男子的審視。
白衣男子神色漠然的看著她,瞧她赤著腳狼狽的站在梨樹下,他一句話未說,轉身便走。
凌小染見他要走,連忙追了幾步急道︰「公子,你就好心收留我一下吧,這荒郊野外的,我走了很久好不容易才見到有人家,你就當日行一善吧。」
那白衣男子腳步頓了頓,仍是什麼話也沒說,舉步向前走。
凌小染這下著急了,揚聲道︰「我瞧你人模人樣的,你怎得這般沒同情心,就是一只小貓小狗躺在路邊,人家還要伸腳去逗弄逗弄,我這麼大一個活生生的人擺在這里,你卻視于無形,這事說輕了,你叫見死不救,說重了,可就是罔顧人命。」
白衣男子的嘴角抽了抽,他頭也不回的道︰「跟上。」
凌小染面色一喜,連忙屁顛屁顛的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