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殺了她!不要殺了她!」
「化青,化青!」
石榴本想來聊天,卻見她穿著鞋倒在床上淺睡了過去,有心笑她,便坐在她一旁看她的睡顏。不知何時自己卻也昏睡過去,又猛地被她的淒慘的叫聲驚醒。
她親愛的小羊,還有兩個月就要產崽了,他們就要這樣活生生的給她剖月復……
突然一下血光彌漫了她的眼楮,她用力的哭,卻再也沒有力氣去搶了。
「小丫頭的手勁還挺大。」男人看看自己手腕上的青白,撇撇嘴。
「哼,說不定漢狗都有這小丫頭的本事,也不會讓金人騎到頭上。」男人收拾著羊雜。一地的血污濕了她的裙子,漸漸的觸及她的膝蓋。
「不要殺了她…不要殺了她…」
她哭得昏天黑地,突然覺得沒了直覺。
石榴不知是她夢見誰要被殺,只是那神情像是雙親一般模樣傷心欲絕的模樣。
「化青,化青!」石榴伸手去搖,好半晌才止了哭聲。
「你這蹄子,以後我再也不在你睡的時候進來了。本是來休息的,現在不但沒休息好,還驚了一身的汗。」石榴抽出帕子請沾額角。
「姐姐笑我。」化青嬌哼一聲,雙手攀上石榴的右臂。
「你到有良心,專嚇我老實人。怎麼?做噩夢了吧。」
化青點點頭。
如今的時節,大漠是不是青草綠更濃了呢?她當年養下的幾只小羊,有沒有讓生命延續呢?每當閑來無事,化青便會想到大漠的天高雲闊,牛羊成群。
多少也算有過一段快樂的日子,是她和娘的一個亂世中的棲身之所。為什麼佛祖不能讓她幸福的時間長一點呢?她的快樂,漸行漸少。
石榴本看她驚了魂欲惱她一次,卻讓她姐姐,姐姐的喊上幾次,就沒了怨氣,心生憐意,不忍再惹她,想去廚房弄寫壓驚的湯。
「妹妹來?」化青見石榴退了出去,便撐著頭養神,听見有人喚忙睜眼瞧。
眼前一眉眼俊俏女子,一身鵝黃紗裙,芙蓉屢著面,一支金釵晃晃的耀眼,手搭在門上,正好露出一段光滑圓潤的臂。如此般的樣貌,想來就是那個自己只曾見過背影的這暖月樓的頭牌雨杏。
化青起身施禮,「雨杏姐姐?」
「妹妹見過我?」雨杏笑著走了進來,回頭將門掩好。
「不曾,但是這樓里除了雨杏姐姐,怕是沒人能討來媽媽手上的鐲子。」化青的目光灼燙的越過雨杏的手臂,最後停在手腕間的一抹幽綠上。
雨杏掩口笑笑。果然是個聰明的丫頭,也難怪林媽媽這多年的精到之人,對她心有憐惜。
「妹妹可是好眼力。」
「姐姐現在來也不會是為了找我聊家常吧。」化青倒了一杯茶放在雨杏面前,略略一笑。
「呵,我今早起來覺得有點焦慮,原來是讓人猜中的心事。」雨杏略微一頓,看看化青微笑的臉。
化青手拿一芍藥站在院外,一條鵝黃長裙沾染微醉的青草香,心中卻疑惑這雨杏讓她出來接的人卻遲遲不到。
「這難道就是鼎鼎有名的花魁?」一個渾厚卻意味*的話語傳了過來,接著就是一支男人的大掌攀了過來。
「怕是您認錯了。」化青羞澀的低著頭想月兌開。
「你?你家小相公不要你了?」男人嬉笑著緊緊推起她的頭,迷離的盯著她的眼楮。
化青一愣,果然是不是冤家不聚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