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踉踉蹌蹌的走到桌旁,只道是司馬有綠綺,蔡邕有焦尾,而他獨獨做了個叫「絕字」的,弄的又是一片莫名的涼。
此日一絕此生難知,此情一絕此恨難休
她與他,終是要覺得。是他原把一切想的過于簡單,有些東西便是不可放手的,他恰恰過仁,忘了這些。
只道暖風燻人,鶯環燕繞,胡歌越舞讓他麻痹的一段時日,自斟良久還怨晚風添涼。
曾記煙雨如愁的午後,那測字人斷他人命中多水,清靈毓秀,卻來幾多痴愁。他年幼自是不當真言,只恍然記得母親臉上幾許未解之意。
非是富貴命,何往帝王家。
他清靈如水,如何能壓的住著碧黃瓦?
他一口茶入口,不覺又是幾分苦澀。其若苦則苦,其為甘矣苦。
一人獨對月,已不知是何時……
化青模琴已有了幾日,只是知那個趙先生連病了幾日以至于沒來教琴。她心中偷樂,不必和他相遇弄個紅臉,卻不好表明,讓人都以為她歹毒心腸。先生不來,琴房自是沒了姑娘們的蹤跡,也樂得她有了幾部琴,隨身坐下便可得以練習。
她多少也算是通點音律的,她的娘親是個大家的小姐,琵琶琴曲都是信手拈來的,她雖只是粗通幾曲琵琶音,但以較他人多了幾分精髓。草原牧歌是她愛唱的,無人之際正是她放歌之時,但若在這地界唱牧歌,那種粗放怕是會被人恥笑了去。化青幾次拉著石榴進了琴房,卻讓石榴次次推月兌是粗人,不學琴,模了女紅在一旁做起。
不覺一月有余,化青被派去幫廚,閑余時日漿補女紅也到做的快,那幾曲琴曲自是越練越熟悉。
「王爺回來有幾日了?」林媽媽用拳頭微微支著額角。
正式午後睡意濃的光景,卻因這幾日左眼一直跳,讓人心神不寧,本已經倒在了塌上正好眠卻又怎麼也睡不踏實。這實在是折磨人的緊。又想到前幾日有幾個外邦模樣的人時常來光顧。本來有外族人是常事,這幾人卻是異常穩的住的主兒,本想和王爺商議,卻見他這幾日魂不守舍,病態的模樣又不知如何是好。
「約麼半月有余。近日夜間總是見王爺長著燈,白日見了面色黑黃不死平時顏色。」
越晚正去起身去請郎中來給趙與芮瞧瞧,卻發現林媽媽差人來暗自請她過去。
多半是王爺的事,倒也不出所料。
「若我上次勸王爺不去臨安城,興許不會是這般模樣。」林媽媽自是一副愁容,眼下多事纏身。
「王爺的事若是勸了就能止,又何故多了這麼些事端。如今我瞧王爺戀上的這丫頭多半是像了賈小姐……」越晚雙眉微蹙,亦如往常的慢聲細語,眉目間似是幾分擔心與不忍。
她心疼爺,似是不止是侍奉多年來的念他,更是……
越晚一下子掐斷自己的想法,心中事情便不再露。
不喜形于色,活了這些年,受得也是這理。
「我今日總覺得要出點什麼事,」林媽媽瞧越晚一身翠色衣裳,干淨利落的讓人喜歡,小小年紀便能獨撐一面,照料人是貼心,說起話來也是滴水不漏。若是自己有如此乖巧的女兒不知有多欣慰。
「媽媽多慮了,爺那里要有事也是我先擔著,媽媽不用多勞神,只是這教坊間的事情多需媽媽費心。」越晚淺淺一笑,頓時讓心心安。
「我自是放心你,我怕也是覺得這教坊要出點什麼事。」說罷,林媽媽覺得腦筋「突突」跳了幾下。
砰,砰
幾聲敲門聲震得林媽媽的頭嗡的一聲。
「媽媽,媽媽,不好了。」一個龜奴瘋了一般的在外面砸門。
林媽媽開門剛想教訓他沒規矩,卻看到越晚擔心的神情,便道「快說。若不是急事,看我不割了你的舌頭。」林媽媽一時間氣惱加煩亂,連頭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