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闌珊,眾多恩客零零散散的進入,不多時台子下面便是黑壓壓的一片。
暖月樓里的婢子丫鬟,光從表情就讓人壓抑的不行。月娘卻是笑意盈盈,給化青上妝的時候直夸化青的沒淡似濃霧遠山,卻不失其形,雖不是柳眉婉轉,卻是別一番味道。
趁著月娘整衣服的空閑,化青模起銅鏡端詳半天,卻還是沒有月娘的眼力,平淡無奇的眉,奇順無比的帖服在她的臉上。
化青已經讓月娘給扮好了相,林媽媽瞧了一眼,便知這化青定是一朵奇葩,如今月娘也毫無保留。
是唐時的「飛天」扮相,深褐色的暗花窄腰裙,胯部一個朱色雲墜。上身一短衣,本應是盡展腰肢的卻改成了微露肚臍,微掩大臂,如瓦片一般落在玉上。其色蒼蒼,搭一條同色略深的長緞子。
林媽媽頓時一驚,這衣服!!
這衣服出自當年坊間頗具盛名的裁匠寒英的手,那紋樣,那織錦,那略微遮掩卻不缺風情的衣裳。怕只出自他的妙手,那只裹胸的上衣自是中原人穿不來的。這便是月年紅極一時的時候所用的衣衫,歲月流逝,卻絲毫不見顏色的消逝,其用料可見一斑。
林媽媽定定的看了月娘一會兒,那笑盈盈的模樣似乎讓她看見了月娘當年笑傲重魁的時候。
紅顏已老卻風韻猶存,一時讓人唏噓。
「你要她像你一樣麼?」林媽媽瞧了半晌,猛的來了一句。後又覺得唐突,忙給月娘遞上一碗茶,自己托起杯子壓了一口。
「我不過是為你解圍,畢竟不能白吃你這些年。」月娘淺淺一笑,順手接過茶杯,只匝了一小口,便放在了桌上。眉宇間似
林媽媽還要在說些什麼,月娘笑著把下巴往台上挑去,就瞧見眾人已經上了台。化青正臥在眾人圍著的圓台上。
那台上的女子臉貼花黃,頸間的飾滿瓔珞,熠熠生光,雙眼微張,似睡非睡,似醒還合。眉心之間墜著一顆石榴石,讓人無法將眼楮拿開。她身上似乎有一種無法言語的魅力在引著人向前走,宛若大漠黃沙處散發著陣陣濃香的葡萄酒。那是,那是來自異域的芬芳與馥郁……
突然陣陣銅鈴響,原是眾舞者足下都系了銅鈴。零亂的響著,似乎是遙遙路上跋山涉水而來,那是一種久遠而空靈的美麗。一時間,眾響皆止。不時,一段銅鈴聲響起,清脆悅耳……
中間的女子緩緩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