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說什麼?」化青聞听此言連連搖頭,「姐姐,你不要亂說啊。」難道這是烏雲姐姐救她的方法麼?這太冒險了,這樣的謊言也似乎並不能消除阿里不哥要置她于死地的想法。
「毛伊罕,你難道忘了,每次我身子不適,都是你搶著把我的活拿去代勞了。那次你因受了鞭打,衣衫破爛不堪,我便拿了我的一身舊衣服給你穿,那上面恰恰掛了一塊羊皮腰牌。」
化青愣愣的看著烏雲桑德,緊緊皺著眉頭。她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因為烏雲確實有一陣子身體不好,化青便幫她做了許多活。難道,烏雲說的話,都是真的?
「你只需說,你有沒有一日救過一個從馬上跌落的人。」阿里不哥開口道。
「似是個少年。」化青思索回憶著,記憶的碎片中模模糊糊的拼湊出了一個身影。
「那就是當年的小王爺啊。我今日來便是要告訴你這一切,卻沒想到小王爺突然來了,但是這事情的來龍去脈,也定要讓我說出來,否則,我會愧疚一輩子…」烏雲桑德淚流滿面,她緊緊抓著化青的衣角。
化青真是沒有想到,那個當年救下的少年,幾乎被自己忘記的少年,竟然為了這個事情糾纏了那麼久,而這件事情,也竟然成了弘吉剌的禍端。
「姐姐,你快起來吧。呵,早知道他是這副禽獸模樣,我不如讓他死了去。」化青伸出手緊緊握著烏雲桑德的手臂,想要將她夾起來。
是啊,早知道是這樣,可是人又怎麼能提前預知些什麼呢。
「烏雲,你,你是說真的?」沉默良久的阿里不哥終于說話了,那聲音夾雜著幾分不屑。「她是那般的狡黠和粗鄙,又怎麼可能……哼。」
「小王爺,我欺騙了你這麼多年,如今再不說真話,怕是死了也要下地獄。」未等阿里不哥說完,烏雲桑德又忍不住說道。
阿里不哥突然怔了一下,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伸手抓過化青的左手手臂,一把扯碎她的袖子。
「你這禽獸,又要干什麼!」化青用力的抽手,卻發現阿里不哥死死的鉗住不放,眼神惡狠狠的盯著她手臂上的疤痕。
「你,你這傷疤,是哪里來的?」
阿里不哥的手指在那個傷疤上用力的按壓著,似乎要將那個疤痕磨平。
化青沉默了一陣,緩緩答道「馬蹄的鐵釘……」
未等化青說完阿里不哥惡狠狠道了句「竟然真的是你!」
阿里不哥心中十分懊惱,怎麼會是這個卑賤的女人救了自己的性命?然而那道傷疤,是她當時撲馬,馬蹄上鐵釘突然蹦出,直挺挺的戳進了她的胳膊里,他還清清楚楚的記得,他給她拔釘子的時候,她強忍著得樣子。
「可是烏雲,誰救的我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後來我們在一起的時日也是你對我愛護有加,你又讓我怎麼回報你?」他是不願意承認的,自己這麼多年付出的感情,這麼多年為了這件事費了那麼多心力,就這麼的錯了。他不願意承認自己認錯了人。可是烏雲,他的烏雲,怎麼是別人說能代替就能代替的。
「小王爺不要在執迷不悟了,烏雲桑德只有對主上的敬畏之心,悉心照料也絕對是盡職做到自己的本分。如今小王爺您要娶毛伊罕也是實至名歸啊。」烏雲心中實在是擔心化青的安危,她是知道的,阿里不哥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
「哼,烏雲啊烏雲,你何苦把事情弄到這種地步……」
阿里不哥甩手出了氈包,他不願意讓自己的情緒施舍給那個女人一分一毫,留下烏雲桑德癱坐在地上嚶嚶的哭著。
「這是孽啊!」
「姐姐,別再勞心了,你這三個月的身子若要有個閃失可讓我怎麼擔待的起。」化青示意帖古倫,兩人合力才把烏雲桑德摻了起來。
「妹妹,小王爺的脾氣我自是明白,自從听了部落里的人說小王爺要從弘吉剌娶親的時候我的心里就覺得有幾分不對,後來帖古倫來找我,我才知道你們之間的瓜葛。」
「也是巧了,這小王爺無惡不作,竟把我從宋地擄劫到了大漠。」
「只是姐姐今天所說,真的是令我大吃一驚。」
這陳年舊事,若不是隨著烏雲桑德的思緒,這樣的事情她早已不放在心上,只是這手臂上的傷疤刺痛人的眼楮。
「若不是你出現,讓我能把真相說明,這小王爺,還不知道要鬧到什麼時候。」
「姐姐莫在為了這事兒煩憂了,我自是要看阿里不哥那邊如何動靜再作打算,我一條爛命,要殺要刮痛痛快快的雖了他就是了。」
「妹妹,我知道你心里是惦著弘吉剌的,可是……」烏雲桑德欲言又止。
「姐姐,莫為我擔心,大漠定不是我就留之地。當年仙童如何對待我的,我這一生一世也不會忘記。我一弱智女流,無能手刃仇人,也不能再為他為奴為婢。」化青安慰道,她自知烏雲桑德為了自己著想,只怕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成了別人的替罪羊。
「其實,若沒有小王爺這事,妹妹也大可放心留在弘吉剌,部族里面誰不知道,仙童大人對你額吉寵愛備至,若不是當年你鬧的太凶,仙童大人又怎麼會讓你成為奴婢呢。」
「姐姐只是看到了畜生的百般花樣,可知道他只是利用我逼迫我的額吉!」化青突然厲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