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挺拔的身姿和捉模不透的眼神在化青的腦海中久久不曾散去,一會兒冷起臉來,一會兒又戲謔著嘲笑,終是不明白忽必烈是什麼樣的人。一個在族人的口碑皆有贊譽,興許不會像阿里不哥一樣。
只是自己跟了他做了他的奴隸,豈不是又要回大漠了。
化青開始嘲笑自己,兜兜轉轉了半天,竟還要再回去……
忽必烈在前面騎馬,化青便在後面跟著,平日扎營送飯都是化青在前後忙活。大金已經亡國,路上多見流離失所的難民,幸虧軍中備了糧草,要不這麼多人連吃飯都是問題。
「格根。」忽必烈喊道。
「在。」化青在旁邊輕輕的應著,格根是忽必烈給給她男子的名字,意為明朗。忽必烈嘲諷的說,天天看著她這張陰郁的面孔就快食不下咽了。
「找人抬些熱水過來。」
「是。」她自詡是個合格的小奴,忽必烈吩咐什麼,自己便盡力去辦,忽必烈倒也不刁難自己,這點讓化青覺得分外心安。
忽必烈的帳子里多了個大木桶,化青這才明白,昨天部隊路過一個沒人管的商鋪,忽必烈叫人進去抬了個木桶出來,原來放在了這里。兵卒將熱水全部倒進了桶里,便退了出去。
化青明白忽必烈這是要沐浴,也急忙隨著兵卒退出去。
「格根,你等等。」化青听見他喊,立即停下了腳步,「小王爺有什麼吩咐。」
忽必烈沒說什麼,將地上倒著的屏風立了起來。
「這東西,應該能擋住。」他自言自語道。「毛伊罕,還愣著干什麼,還不快去。」忽必烈用下巴撇了一下屏風的後面。
化青怔住,然後伸手緊緊的捂著胸口,不知道忽必烈是要干什麼。
「這是給你準備的。」說著忽必烈把屏風立好,將木桶圍起來,剩下了一個不大的空間。看著化青這動作又不免好笑。
「小王爺,小奴不敢……」化青明白了忽必烈的意思,原來這水是給自己備的,可是,化青總覺得有些不妥。
「去吧,我的帳子張柔將軍不敢擅入。」忽必烈看化青還愣著,又道。
化青一臉吃驚的看看忽必烈,又看看自己。自己的確一副灰頭土臉的樣子,從一路讓人拖著來了大營,再一路上顛簸,雖然換過幾次衣服,可也是一身塵滓,頭發早已沒了樣子,看見熱水和大桶,心中也不免向往。
「毛伊罕,你怕什麼!本王又不是沒見過女人!」忽必烈靠近化青,一把抓起她的手喝道。瞧見她想去又害怕的樣子便知道她腦子里在想什麼,不如這麼一嚇。
騰的化青臉就羞的通紅,急忙抽開手,低著頭奔著屏風後面去了。
她迅速的*衣服讓自己沉進了水里,外面冰冷嚴寒,帳中卻溫暖如春。
她听到忽必烈來來回回走動的腳步聲,杯盞踫觸的聲音,卻都是離著自己遠遠的。她也放下心來,好好的沉在了水中。這水融化了天寒地凍,也似乎融化了她的心結。
化青很快穿好了衣服,將濕漉漉的長發挽起,這熱水一沖,整個人也是精神一振。大步走到忽必烈跟前,屈膝施禮。
「謝謝小王爺。」
忽必烈只是輕哼了一聲,「叫人把水抬出去吧。」
「是。」化青轉身就要出去。
「等等,把頭發弄好再出去。」忽必烈抬抬眼皮,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