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送帖古倫走了已經有十幾日,想來也應該快到弘吉剌了。她已經看到了唆魯禾帖尼對帖古倫的喜歡,縱使帖古倫遮遮掩掩的不肯說,她卻已經大大放心。
突然想起阿里不哥誤會忽必烈對自己有意,她暗自覺得好笑。忽必烈是對自己很好,可如果像他想的那樣,忽必烈千里迢迢的把帖古倫接到真定難道就是為了自己不成?
唆魯禾帖尼听說她的突然失明,也是心疼不已,忽必烈似乎是說她送桃花釀回來的路上燈火滅了,不小心絆倒撞在了牆上。唆魯禾帖尼便準她清休,養養身子,畢竟新傷舊傷得攢了太多。
一時間閑了下來,而且什麼都干不成,在她屋外那一方小天地透透氣,成了最大的樂趣。
小女婢摻著她坐在廊椅中,鄰近就是一片花圃,前一陣子她還惦記著這里的石榴花,讓女婢代勞來看,說是已經盛開。
她獨自坐在這里,幻想那一樹一樹的花開。
簌的。
一片花瓣飄搖著落在她的臉頰上,她伸出手,取下花瓣,把它攤在掌心,用手細細的描摹著它的樣子。
她緩緩的抬頭,似乎看到了那萬千火紅的燃燒,心中突然間暖意融融。
絲絲鳥鳴掠過,她的臉上滑過一絲驚喜。那是一份生機,一絲靈越。
因為這一時的歡愉,她沒有听到那刻意放輕緩的腳步聲。
阿里不哥站她對面的步廊盡頭許久許久,看她在那里靜靜的坐著。
五月的陽光慵懶的灑下,貼上她烏黑的發。一身素袍被映上了幾番迷離的醉紅,淺淺的暈染……
花瓣無聲的掉落,蒼白的指尖無聲的婆娑。
突然她抬頭望上去……
只一瞬間,他踫觸到她的岑亮亮的眼楮,卻發現沒有焦點。
原來海日古說的是真的,她真的看不見了。
那日自己氣急,一巴掌上去,卻沒想到她撞到了牆上。血浸下來的時候,誰都沒察覺到他神色中的一絲慌亂。可是這份慌亂讓自己三哥關切的模樣給沖得煙消雲散,只剩下陰冷席卷著自己的心。
然而他終是找人去探明她的傷情,卻听到她失明的消息。
鳥鳴聲滑過,她欣喜的抬頭,似乎在尋找,那高興的模樣是他從來沒見過的。
驀地一雙手臂從身後抱住了她,毫無防備。
「啊!」她驚叫一聲,手急忙去找身旁的廊柱支撐,手中剛才那片安然的石榴花瓣已經不知道掉到了哪里。
溫熱的氣息就在她的臉側,倉促的吻落在了腮間。
「不要!不要!」
她拼命撲騰著手腳,想用力掙開那份鉗制。
他听的出來,那是從未有過的驚慌失措。
平常她把自己的隱藏的那麼好,無論多痛,無論多難受,她都裝作平靜無亦。
「啊!」她一聲驚呼,卻聲嘶力竭,听的人心顫。
他用力一帶她的腰,自己坐在了廊椅上,把她按在了自己的腿上。
他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扳過她的身子。
「放開,放開我!」
她不住的掙扎,身子卻顫抖的厲害。
他終于看到了那分無助和乞求……
如果不是失明,她也許不會這般。
頭發蓬亂在臉側,他的臉埋在了她的發間。靜靜的,再也沒有其他動作。
「別鬧,坐一會兒。」
她听清那人的聲音,漸漸停下了掙扎,「阿里不哥,我成了這樣,你應該滿意了吧。」
作者題外話︰新卷啊準備新卷,再不開新卷就要磕死在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