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他倒沒有再說什麼,但眼里卻皎皎分明有好奇之色,「你說是冤屈?賀蘭赤心到底怎麼你了?你跟本王講講講。」
我丟給他一個大白眼,沒見過男子還能這麼八卦的。
好在傷口已經包扎好,我走到門口將門打開,做了個請的手勢,「你現在可以離開了,不過為了我們兩個人好,你千萬別再去找太醫哦,你的傷勢不重,過幾天就會不藥而愈。」
封玄奕茫然點點頭,「好。」
但他剛剛走出去兩步,就在我要關上門的剎那,他卻又返身,而且將腳伸在了門內,「誒,寂月是吧?溯妃娘娘是吧?呃,這個,溯妃娘娘,這個房間好像是賀蘭赤心特意安排給本王的唉,本王如果就此離開,人生地不熟,卻不知要睡在何處呢?」
「……那,那我走吧。」
我非常不情願地從房間里走出來,立刻感到了外面冷風的凌厲,當下便抱緊了雙臂。
「……無論如何,謝謝你今夜放過我,你的恩德,以後有機會,我會報答你的。」
說著話卻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他見狀有些無奈地撫額,「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但是今晚該怎麼辦呢,你看起來很冷,而且又這樣糊涂,如此的可憐,真害怕你凍死在今夜里。唉,算了,本王就做次好人,這個房間就借給你吧。」
我喜了下,感動道︰「謝謝你,可是,你呢?」
「本王自會去找住處。」
他竟是個非常有同情心的人,謝天謝地。
他說走就走,然而剛走了兩步,卻是悶哼了聲,差點便摔倒在地。
原來酒勁並沒有真的完全過去,只是因為刺痛使他清醒而已,如今再被這涼風一吹,便徹底地醉了。
他還被我刺傷,這時便要支撐不住。
這畢竟是他的房間,我沒有理由就此佔據,而且我既然沒有出宮,當然得想辦法回冷宮去,否則明天被發現溯妃已經出逃,又不知是怎樣的一番風波。
想到這里,馬上去扶住他,果然他雙目微闔,已然神智不清了似的,而腰間的傷口還在慢慢地往外滲著血。
他的傷勢恐怕比我想象的要嚴重一些,當下便毫不猶豫地將他扶進了房間。
「喂,你沒事吧?」
他很想回答我,但卻忍不住睡意的侵襲,就這樣睡了過去。
這時候,我才發覺不叫太醫來或許並不是個理智的辦法,萬一他今夜死了呢?
我打開門,只見外面黑洞洞的,夜風也越來越大,隱約覺得這個園子的建築似乎非常考究華麗,卻分不清到底是哪宮哪院。如不熟悉路途,這樣的夜晚,在皇城之內很容易迷路,到時候不但叫不到太醫,恐怕自己也不知道會闖到哪里去。
讓我奇怪的是,既然是一個王爺,既然是皇城中的園子,為什麼卻像冷宮似的,不見一個宮婢呢?
只得退回房間,此時此刻,守在他的身邊是唯一能夠做的事情。
下半夜的時候,他開始發熱,額頭燙得似乎能夠燒灼起來,我擰了濕巾子來給他降溫。
其實,這個男子長得真好看,睡著的時候,長長的睫毛便在臉上投下陰影,唇角的不羈與戲謔都被孩子似的無辜睡顏所取代。
我又想起了賀蘭赤心,他也是個很好看的男子,比起這個叫做封玄奕的家伙,他的身上似乎多了一種叫做冷漠的東西。
出了門,黎明過後的安靜,整個世界都被脆銀色包裹,原來竟是一夜的濃霜,有些草葉上則結著冰珠。
秋意如此深濃,只怕快要下雪了吧?不知冬日的冷宮又是如何模樣?
一萬個不情願,但還是得回到那里。
皇城真大,皇城之內五萬士兵,八千內侍及宮婢,還有數不清的後宮女眷及小婢,只是,卻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多一個人也會被輕易地發現,我不可能混到其他的地方將自己隱藏起來,再說冷宮中的溯妃如果不見了,也會進行搜索。
罷了,罷了——想這些有用沒用的干嗎?還是老老實實地遵從皇城內的游戲規則吧!
可是這到底是什麼地方?真的感到很陌生。
果然如夜里所見,建築倒是美倫美奐,精致清雅,不像是普通的園子,如此的園子以前竟然沒有進來過,也當真是怪哉。
直到看到不遠處的摘星閣,那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忽然讓我恍然大悟。
原來這是皇上唯一的弟弟安平王賀蘭進明的府邸。
安平王賀蘭進明能征善戰,這幾年邊塞不安,西北方的沙陀人更常常大肆襲擊邊塞諸郡,導致黎民百姓死傷無數,生計亦是艱難。最終于一年多以前,賀蘭赤心下定決心,誓要蕩平沙陀族人,這才派出了賀蘭進明率軍十萬,駐安平郡,專事防御攻擊沙陀人之事。
作者題外話︰親們,今日是元旦了……新年新氣象,慕容在這里祝親們來年事(學)業有成,幸福快樂,萬事如意!對了,今日只有一更啊,親們好好過節吧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