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姬遲鈍地抬起眼，似乎自己不應該被懷疑。
高力士︰「你覺得是她嗎？」
「我覺得她應該知道什麼。」李龜年提高了音量，義正嚴詞地說，「劉才人，你知道什麼不妨說出來，為何……你要隱藏實力，你明明就跳得很好嘛。」
劉姬嘴角輕輕抽動了一下，「大家各憑本事爭取自己的命運理應是沒有錯的，因為權勢、榮譽、****之間必定充滿殺機。」
李龜年輕笑︰「這麼說，你能理解那個犯錯的人？」
「是的，但理解不能代表原諒。在采萍來到明華閣之前，的確有人對我動過手腳，她替換了我的胭脂。因此，我才留有戒心。」
「哎喲，你怎麼不早說呢？」高力士拍掌道。
李龜年︰「想必是為了保全自己，不把事情鬧大，以免成為眾矢之的。……你知道那人是誰嗎？」
劉姬掏出一盒胭脂道︰「也許大人驗明這盒胭脂的毒性後，可以就此查出藥物的來源。我想，這個人一定還留著毒藥，以備不時之需。」說完，她用眼角的余光瞟了提香一眼。
「你懷疑她嗎？」李龜年捕捉到這個細節。
「我只是信奉著一句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在宮廷中，尤其是女子之間，哪有無緣無故相好的道理，我從不相信共侍一個丈夫的女人們會有真正的姐妹情。所以，我很不喜歡她。」
提香開口反駁道︰「凡是因人而異。沒想到一個關懷的舉動也會引起你的懷疑，或許這就是人情冷漠的原因吧。幸好，不是所有人都這麼想。」
「你當然不希望別人這麼想了，……是好意還是壞意，恐怕只有你心里最清楚。」
「你！」
兩人陷入長久的對視。
此時，小陸子疾步而入，將秀女的花名冊送到高力士手中。
「啟稟公公，剛綠衣監回報，說……」小陸子話到嘴邊，想想有些不妥，湊近高力士，耳語道︰「這批秀女中有人身份作假！」
「啊！可知是誰？」
「顏惠兒。」
高力士點點頭，並未聲張。
「高公公，華妃娘娘叫您去一趟呢。」
「好，我明白了。」又轉身對李龜年道，「這件事有個眉目了，李大人，你不妨先教著，稍後我再給你答復。」
……
安福殿，劉華妃寢宮。
質樸的鵝黃色帷幔重重密密遮，劉華妃拖著橙色長裙，站在屋子的背光處。這會兒，所有的侍女都已經被支走了。
「娘娘至今還不明白陛下的心意嗎？」高力士的聲音听起來恭敬，卻感覺不到尊敬。
「可是本宮听說，征選秀女是你的意思。」
「奴才在陛邊當差，當然是揣度聖意，辦陛下想辦的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