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偶爾停一兩次,也絕對會在樓下的小黑板上提前通知戶主,但我早上路過小黑板面前的時候,並沒有發現這一信息啊!
我被嚇得酒氣立刻醒了一大半,又扯著喉嚨大叫道︰「漢娜,你在嗎?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了?」
可惜還是沒有任何答復,除了天花板和牆壁上反彈過來的微微回音。
漢娜已經在中國已經好多年了,她的漢語說得非常流利,如果她在屋里的話,理應馬上回答我一句才對。
屋子中的氣息讓我感覺到越來越不對勁了。
現在手機又不在身上,家里雖然有座機,但漢娜剛剛換過新號碼,我一時沒有記住,因而也沒法及時聯系到她。
就在我急得團團轉的時候,忽然一只瘦骨嶙峋的手,穿過 黑的空間在我肩膀上拍擊了一下。
「誰?」我快速地來了個獅子大甩頭,像是綠茵場上足球運動員在爭搶頭球。
我厲聲的言辭中異常警覺,但卻又顯得高度緊張和懼怕。
當時我的第一反應是,那雙手絕對不可能是漢娜的,因為漢娜的手沒有這般骨感十足。
但在那黑乎乎的夜里,我卻又看不清那人的臉,盡管對方就站在我咫尺之遙的身後。
那會是誰呢誰呢?
我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是我,老王。」那個聲音晃晃悠悠地回答道。
他那嗓子里有些沙啞,但卻極富穿透力,我甚至能夠感受到自己胸腔里的肺葉隨之共振的跡象。
但在半清醒的意識里,我還是可以依稀分辨出,這是個老年男子的聲音,而且這個聲音听來有幾分耳熟。
「瞧你這一身酒氣的樣子,八成是將我忘了吧,」那男子詭異地笑了笑說道,「我就是住你家隔壁的老王啊!」
「哦,原來是你啊!」我心里忽而騰升起一陣莫名的慶幸,因為這樣至少可以證明對方是人而不是鬼了,這是一種非常簡單的排除法。
哎,都是被那該死的鬼片給折騰的,搞得我成天頭發麻,時刻都擔心會不會惹鬼上身。
在確信那人果真是老王後,我又壯著膽子問了句︰「老王,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啊?」
我之所以會這麼問,並非多此一舉地沒話找話說。
鄰里之間相互串門固然是正常的,但大半夜里像個幽靈一般跑來嚇人就有些咄咄見怪了。
莫非,老王他有什麼居心不良的圖謀?
「還不是被你小子剛才那幾句話給吵醒的?」老王責怪道,「你可千萬得悠著點啊,這樓上住在一對新婚夫婦,說不定人家正在干那事,被你這麼一嚇,鬧出終生陽痿怎麼辦呢?」
這老頑童,都一大把年紀了還老不正經。
但他的這句俏皮話並沒有對我的心情起到任何緩解作用,我心里還是充溢著無可名狀的壓抑感。
「奇怪,我家並沒有停電啊,」老王又是口里充滿大蒜味地說道,「難道你家電路壞了?」
「或許吧,」我刻意地壓了壓喉結,低沉地回答道,「老王,漢娜不見了,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