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我還拿著手電筒趴在地板上,將腦袋探入沙發和家具下瞄了幾眼,除了那只黑色的貓咪外,便連只蟑螂都沒有發現。
我當然知道漢娜不可能躲在家具底下,她早已經過了那個捉迷藏的童稚年紀,但從我荒唐的舉措中,你可以猜測出我當時心里有多著急。
漢娜是不是遭遇什麼不測了?那我要不要報警?
我的頭腦中不斷地問自己。
可是,如故漢娜確屬失蹤的話,應該要等到四十八小時後才能上報啊!
但如果是被人綁架呢,警察應該要受理吧?
手機屏幕上已經被我摁好了「110」三個數字,但我卻又遲遲不敢撥出去,因為我實在沒有任何證據表明漢娜是被人綁架或出現什麼不測了,搞不好還會被警察臭罵一頓。
漢娜在中國並沒有多少朋友,除了幾個同樣來自非洲的黑人姑娘。對了,她昨天下午還在家接待過一位黑人朋友,她會不會去找那朋友了呢?
只可惜我一直沒法進入漢娜那個窄窄的社交圈,手頭也沒有任何一個她黑人朋友的聯系方式。
那還是先在小區附近找找吧!或許她正在屋外散步呢。我這樣對自己說道,雖然知道這種可能性依舊極小,因為都已經晚上十點半了。
我剛一走到樓下的小廣場上,便發現幽暗中有一高一低兩道人影在踟躕徘徊,從身形上判斷,那是一男一女在漫步。
我幾乎要叫出聲來了——難道是那女的漢娜?可是那男的會是誰呢?
我終于還是沒敢叫出聲來。
如果漢娜已經紅杏出牆了,我也只能被動地選擇沉默與淡定,畢竟家丑不可隨便外揚。
而且漢娜在美國留學過,或許她的愛情觀要比我們中國人更為開放呢。如果她一定要離開我,我又能夠怎麼辦呢?強扭的瓜不甜,更何況我們只是同居在一起,並沒有結婚。
但當我走進一看,才發現原來是老王和他老婆正在廣場上毫無目的地走動,都這麼晚了,他們為什麼還不休息呢?
老王的老婆前幾年因為車禍癱瘓了,她沒有獨自步行的能力,所以便坐在了一個特制的輪椅上,老王負責在後面推著她前行。
這也就不難理解,為什麼今天凌晨老王來我家的時候,他老婆只是隔著屋子叫喊,並沒有隨著他一同過來。
「怎麼,漢娜又不見了?」發現我急得團團轉,老王熱情地打著招呼。
「是啊,老王,」我回答說,「你晚上有沒有看見她回家過呢?」
「見到啊,」老王的老婆率先回答說,「我們剛剛才見到漢娜從這里走過啊!她還跟我們打過招呼呢。」
「啊?怎麼可能呢?」我心里直在冒汗,「你說的剛剛,到底指的是什麼時候啊?為什麼我找遍了整個屋子,都沒有看見她人呢?」
「親愛的,我在這里呢,」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從我耳邊劃過,「我還說怎麼在屋里沒有發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