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轉轉,行了一個時辰,才看到一座閣樓,坐落在水中央凸起的平地上,那片平地,如同遺世獨立的孤島,在湖水周圍,柳樹繞著沙堤,柔軟的下垂,隨著微風的吹拂,柳枝輕輕搖動著,如同溪邊浣紗的綠衣美人。
四周春意擴散,和外遭的冷截然不同。
月離行至湖邊,從柳樹的樹身解下一葉扁舟的系繩,準備劃船至水中央,他手里捏著系繩,看著那孑然的閣樓,眉宇閃過焦急,最終踏波而去。
停留在閣樓前,還未來得及扣門開口,一股龐大的力道從樓內噴射而出,將他一下甩出,他的身體在空中劃出一個弧度,然後摔在那葉扁舟前。
有男子清冷的聲音傳來,「你也配踏波?也配弄髒這泓湖水?」那透著夜寒的聲音,似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裹著層層的薄霧,清晰的回蕩在月離的耳邊。
月離最終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開口解釋,「因為事發緊急,所以才會棄了扁舟,直接施展輕功,還請閣下見諒。」
堂堂一國太子,竟然被如此嫌惡,在被傷之後,又卑顏為自己求情。閣樓中主人的身份,可見一斑。
方才月離吐出的那口鮮血,被腳下的和土色顏色相同的細小的珠子吸收,不留絲毫。不讓月離弄髒他的湖水,又不讓這里留下半分血跡,這閣樓主人的潔癖程度,可想而知。
等了許久,閣樓中都未再有聲音傳出,月離謹慎的看了一眼,最終自己劃船行至那里。等到抵達的時候,深思已經有些微的分散了。
這湖水有著莫名的力量,可以吞噬人一部分神智,讓人思考問題的速度稍微延緩,這也是他不願意劃船的另外一個原因。
月離此番前來,原本是抱著質問的目的,可是經歷這麼一遭,不但氣勢被削平了,任何質問的言詞都變得蒼白,就連開口詢問的勇氣,也一並消散。
他靜立在樓前,緩了很久的神,等到感覺到自己的注意力稍微集中些,才忐忑的開口,聲音中帶著微微的怯意,「月華國營地被燒,閣下為什麼不幫忙營救?」
依照他對閣樓主人的認識,別說以一人之力對付那些縱火之人,就算讓他們也化為灰燼,亦非難事。
「你敢質問本尊?」強大的聲壓挾著威嚴撲面而來,月離不由的後悔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