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賜與他相處的這些時日,早已習慣了他的促狹和無稽,也早已知道該如何應對他的取笑,當下立即一手掐腰,輕斜秀目,對著恆超千嬌百媚地笑著。恆超一看,知道楊天賜此刻並沒有與他嬉鬧的興趣,也自覺無趣,只得閉嘴不言,急急趕路。
到了王府門前,二人均是一驚。
展現在二人面前的赫然只是一處斷壁殘垣,哪里還有當日王府的輝煌模樣。
原來,當日秦軍入了鄴城後,沒廢多大的力氣就追捕上了向北逃亡的一眾燕國君臣,而後秦國兵將便撒歡似的在鄴城內大肆燒殺搶掠,城內百姓慘遭蹂躪,各個王府官府更是首當其沖,豈有幸免的理?
中山王府經過一番搶掠,已經是破落不堪。楊天賜二人進了王府,只見府內花草已經被踐踏得東倒西歪,到處不見人影。二人心中焦急,卻只得耐著性子在府內四處細細查探,期待能找到什麼線索。
從前院到後院,四周仍是一片寂靜,別說人影,就是連只老鼠的影子也沒見到。到了後花園,楊天賜眼力過人,已看見花叢內有一具尸體,忙奔上前去,一看之下,心中驚怒,原來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子,正是那日她從井里鑽出時見到的小女孩,只見她的身上衣衫碎裂,露出有著大片青紫的白女敕肌膚,顯然是慘遭侮辱後被殺。恆超自覺地背過身去,楊天賜將身上的外衣月兌了蓋在尸體上,心中恨極了秦國的士兵,更恨透了那秦國君主苻堅,咬牙切齒地低聲道︰「小姑娘,你放心,總有一天,會有人替你報了這怨仇,你泉下有知,且瞧好了!」
恆超臉色凝重,道︰「這里看來是找不到什麼東西了,王府既然已經毀了,師父可能已經不在鄴城了。」
楊天賜道︰「你平日與你師父可有什麼聯絡暗號麼?」
恆超這才想起他平時與師父一起進山采藥爬走散的確會在樹上刻畫一些符號作為聯絡方式。當下喜道︰「有的!」
楊天賜點了點頭道︰「那就好,我們現在就在鄴城內各個大街小巷畫上聯絡符號,若你師父還在鄴城,看見暗符,定會找到你,若是他已經離開,我們再做打算,如何?」
恆超見她已籌劃妥當,不由得刮目相看,贊賞地看了她一眼,點點頭。
二人在城中找了家營業的客棧先住了下來,而後在城內外到處刻畫暗符,楊天賜起先听恆超說暗符,還以為是多麼高深難懂的東西,可是當恆超用匕首在王府門前刻上第一副暗符時,楊天賜差點沒有笑翻。只見那所謂的暗符卻是一個大人牽著一個小孩,線條粗鄙簡單,粗看之下還以為是哪個小孩童玩鬧之時隨手刻下的玩意。
恆超自己大概也覺得委實好笑,自嘲地笑了笑,也不理會楊天賜放肆的嘲笑聲,徑直前往他處忙活去了。
畫完暗符,二人回到客棧,精疲力竭地各自回房歇息,靜候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