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潔兒從未見過白虎衛指揮使,更加不知指揮使的姓名,她只曾听父親說起過,白虎衛直接受皇帝調遣,因此擁有極大的權利。霍彧並不需要她的許可,一眾白虎衛迅速分散在月華殿中開始搜查。說是例行檢查,他們卻把月華殿里里外外翻了個遍,似乎早已認定了這里必定有問題。
霍彧沒有參與搜查,他一直陪在玉潔兒身邊,似是為了表示尊重,又似是在監視她。一個白虎衛面帶得色地來到霍彧身旁,在他耳邊低語了一句。霍彧臉色微變,先向玉潔兒行了禮,才道︰「太子妃殿下,我們的人在月華殿里找到一些物事,請殿下跟我們走一趟吧。」
玉潔兒一怔,意外一個一個接踵而至,令她目不暇接、心神大亂。她原以為他們前來只為將她帶走審查,如今,他們竟然聲稱在月華殿里找到了「物事」,這會是什麼物事呢?這個物事會不會和父皇的中毒有關,又會不會牽連鴻哥哥?一念及此,她的心髒劇烈地跳動起來,她的身體隨著心跳的加速不由自主地顫抖,緩緩滑倒在月虹和月影懷中。
天籟殿中早已亂作一團,吳美人、岳昭儀、張美人又是哭、又是鬧,好不惹人心煩!肖貴妃一面擔心皇帝的情況,一面擔心玉潔兒那邊再出狀況,一面在她們之間周旋。好不容易打發了這三個女人,肖貴妃身上已經被汗濕透了。
嫣紅匆匆跑來,在她耳邊低語︰「娘娘,白虎衛突然去了月華殿,據說他們在月華殿找到了什麼要緊的物事。」
肖貴妃大驚,身體登時搖搖欲墜。
嫣紅慌忙扶住她,道︰「娘娘莫急,還有好消息。白虎衛原本想帶走太子妃殿下,殿下突然暈倒了,太醫給殿下瞧了以後發現……」
「發現什麼?」肖貴妃急不可待地問,聲音已然顫抖起來。
嫣紅四下里張望一番,才道︰「太子妃殿下已經懷有身孕了。」
肖貴妃大為意外,心里卻也略感寬慰。這個孩子來得太及時了,希望他的到來能救他母親一命。正自思量著,青袍怪客從寢室里出來了,肖貴妃立時迎上去,緊張得問不出話來。
青袍怪客低聲道︰「屬下已運功替皇上把大部分毒素逼出體外,並已給他服下本門解毒奇藥雪蓮冰丸,此藥可以鎮住皇上體內的余毒不至發作。然則,毒素殘留體內終會漸漸耗損皇上的元氣,屬下須得親自去尋找解毒之法。」
肖貴妃聞言,默默點頭。
「屬下的師弟已在趕回皇宮的路上,一時三刻便到,請貴妃不要憂心,屬下自當快去快回。」青袍怪客話音落未落,人已不見蹤影。
肖貴妃匆匆進入寢室,獨孤凌風依然沉睡著,小福悉心地守在他身邊。肖貴妃不覺滴下淚來,她俯伏在他榻前,情難自禁地哭道︰「皇上,這皇宮之中馬上就要掀起狂風暴雨了,臣妾求您快點醒來主持大局吧!」
「娘娘,大事不好了!」嫣紅突然莽莽撞撞地大叫著沖進來。
肖貴妃驚問︰「何事?」
嫣紅支支吾吾道︰「太子妃殿下,不幸,不幸流產了。」
肖貴妃一下坐倒在地上,失神地問︰「怎麼回事?」
嫣紅哭道︰「皇後娘娘得知太子妃殿下有了身孕,就讓太醫去瞧,太醫原本開了安胎藥,誰想到殿下服藥後竟然流產了,現下流血不止,太醫們正在急救。」
「皇後?」肖貴妃猛地坐直身體,厲聲道︰「把開藥的太醫和煎藥、送藥的醫女都給本宮找回來,一個也不能放過,快去!」
嫣紅聞言匆匆離去,肖貴妃望一眼小福,有氣無力地吩咐道︰「通知太子,教他盡快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