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被葉問武拖著上了馬車,到家門口時正是酉初(下午17點)時分,天色剛暗。下了車,卻發現他父親葉問宣早等候在門口,葉問武隨即向葉問宣使了個眼色,弟兄二人一起朝葉問宣的書房走去。那葉問宣中途還轉過身來看了葉飛一眼,吩咐他待在家中不要出去。
葉飛應了他父親一聲,向練武堂跑去。白日見到的場面實是他有生以來見過的人數最多、水平最高的武者比斗了,現在那些人的招式和臨戰反應他清楚地記得,迫不及待地想找個地方找點人實驗一下。
他平時性子靜不住,但悟性卻非凡,以前的那些教導他的師傅曾經對葉問宣這樣說道︰「葉飛悟性極高,常常舉一反三,但每學必不精,是以所學越多反而越雜,無一成就,故而他雖有上佳根骨,卻年近二十仍不能突入氣之境。」葉問宣為此氣極,也曾多次為此懲罰他,但均是不見效果。因為對于鳳凰大陸上的人來說,衡量一個武者的成長潛力以及以後的高度,其中一個重要的標準就是二十歲之前能否進入氣之境。這也是百曉生鳳凰譜中的百鳳榜的衡定標準。眼看著葉飛都十八了,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葉飛到了練武堂後,正好很多葉家的年輕子弟都在,他滿心歡喜地模仿白天見到的招式,如劉一刀刀法中的梅雪逢夏,紫凌萱的游蛇之吻,還有其他各種各樣的武技,雖然學的不三不四,著實把那些葉家子弟看的艷羨不已。當然,他還用那些四不像的招式欺負了幾個軟柿子。
且不說葉飛在練武堂里的鬧劇,單說葉問宣和葉問武兩兄弟進入書房後,葉問宣拍了拍手掌,在書房的陰影處走出一個人來。那人披著黑色的斗篷,連臉都不得見。
葉問武看見那人,嘿嘿一笑︰「將軍今天作的好戲啊。」
那人听聞,輕笑一聲,摘下斗篷,不是日間大鬧城主府的姬振東,又是誰?他低聲問道︰「小事一樁而已。玉王可曾得手?」
葉問武淡笑道︰「有將軍這等人物吸引注意力,想不得手都難呢。嘿嘿,而且還要告訴將軍一個好消息,劉一刀的反應果然如我等所料,只是萬里秋卻突然來了。不知道那姓萬的會不會影響到我們的百年大計。」
「嘿嘿,籌備了這麼多年,怎麼會被他給打亂掉。既然玉王已經得手,那麼你們就靜觀其變吧,好戲三天後就要開場了。」姬振東的嘴角明顯帶著陰謀得逞的奸笑。
一直未說話的葉問宣這時插了句︰「姬將軍,在下還有一事不明,就算這件事成了,我皇朝的大軍三天真能兵臨城下,並且佔據優勢?」
姬振東擺了擺手,安慰道︰「葉大哥不必思慮甚多,元帥此次已經準備妥當,我們的這出戲只是其中的一個環節,嘿嘿,有很多事情我也不便多說,總之,三日後答案自會揭曉。」
葉問宣見他守口如瓶,也不多問,隨即說道︰「我今夜會去城主府做做樣子,這就要走。將軍你可需要我安排人送你出城?」
姬振東哈哈大笑︰「以我可御空而行的氣之境實力,我想走的話不需人送,就算有人想留我,只怕現在的碧水城也沒這樣的人呢。好,你速去劉一刀那,免得讓他看出破綻,我也去與大軍匯合,我們分頭行事,三日後定能相見。」
「好。」葉問宣和葉問武兄弟二人連忙作揖,只見姬振東推開書房的窗戶,借著夜色,調轉元氣,沖天而去。
意之境的武者又稱宗師,凡是意之境的宗師,最讓人羨慕的地方就是他們可以用自己體內的元氣去溝通天地元氣,借天地元氣做到御空而行,卻力不衰竭,在凡人眼里,就是飛天的人物。所以,葉問宣二人也不擔心那姬振東會被別人留下。
姬振東走後,葉問宣長嘆一口氣。葉問武不解,問他為何嘆氣。葉問宣無奈地笑道︰「家族百年的使命就快結束了,現在想起來,總覺得心里是有些失落啊。」
葉問武低聲笑道︰「大哥你怎麼和飛兒那孩子一般了。這場戰爭的勝敗說不定要拖一段時間,我們葉家或許還留在這里呢。」
葉問宣默然地望向葉問武,悵然道︰「二弟,你未坐在家主的位置上,所以有些事情你可能並沒有察覺到。你可知對于一個家、一座城或者一個國來說,最可怕的是什麼嗎?」
「什麼?」葉問武下意識地問道。
葉問宣沒有立即回答他,而是整理下長袍,向外面走去。直到葉問宣上了去城主府的馬車,葉問武才听到他的聲音帶著滿心的傷感從車窗里飄出來︰
「明槍不易躲,暗箭更難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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