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押尊嚴的情人︰最是纏綿無盡意 【12】

作者 ︰

只是肌膚發出申吟嗎?

夕雪不知道,僅知道,平攤在玻璃地面上的手很冷。

閉上眼楮,不去看頭頂的繁星閃爍,或許,也是不去看他。

因為,這樣的時刻,對她來說,仍是不適應的。

但,再如何,總要走出適應的一步啊。

她清楚,他在等,等到她在意了,才會要她。

那,今晚,她是不是在意了呢?

因為那一舞,終究有些許在意了吧。

盡量讓自己的身體舒展開來,但,在听到他的衣物窸窣聲時,身體還是緊張到,連腳趾頭都抽筋了。

很疼,那種感覺,以往睡相不好時,會發生,但現在,即便疼,除了一開始,縮了一下腿,她都一動不動,這樣的她,是不是很缺乏情調呢?

事實也是,曾經在皇甫奕的床上,她都是這般缺乏情調的。

源于,對這類事的抵觸。

但,在這時,她突然覺到抽筋的腳被什麼東西溫暖的包裹住,這一包裹,讓她不由得睜開眼楮,卻是蕭默澶的掌心握住她那不爭氣的腳,輕柔的按摩著。

她下意識地想縮起腳來,可他的掌心的力量卻是不容許她的退卻。

沒有說話,沉默中,她抽筋疼痛的腳在他的掌心下漸漸能伸直,漸漸,疼痛也散去。

即便她沒有吭一聲,即便她以為掩飾得很好,他都察覺了。

是細致吧。

她的視線望向他的細致,動容中,不可避免地,看到他的身體。

他已經月兌去了長袍,下面,還穿著來時的西褲。

古銅色的肌膚,完美到無法挑剔的比例,以及跨間無法忽視的凸起。

雖然隔著西褲,但,那屬于男人特有的,卻是能感覺到的。

他放開她的腳,在這剎那,她繼續閉上眼楮,能覺到,他略略粗糙的手,撫到她絲緞般光滑的肌膚上。

「小雪……」

低啞的嗓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她覺到耳墜上一輕,是她的耳墜被他褪下,接著,是他的呼吸在她耳邊清晰地傳來,他吻住了她的耳墜,只這一吻,讓她渾身又如被電流沖過。

很奇怪,每次他吻到她的耳墜,就會讓她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而以前,皇甫奕更有興趣的,不會是她的耳墜。

或許,是因為第一次被男人踫觸,才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在‘電流’的沖擊中,她的手更用力地平攤在那玻璃的幕牆上,現在,整座城市凌晨的車海就在她的手下和身下,但,那些車海中的人即便打開車的天窗,抬起頭來,都不會看到,在這高聳的銀色大廈內,玻璃幕牆上到的這份纏綿。

是的,纏綿。

他的吻從她的耳墜,一徑往下,落到她白皙的頸部、清瘦的鎖骨,再往下,直到她胸前的柔軟,當他的唇流連在那時,她的手再沒有辦法撐在旁邊的玻璃上,而是挪到了心口的位置,但,卻被他扣住她的手腕,反扣在她的頭頂,這個姿勢,讓她的身子更加貼合近他,在他繼續挑逗時,她只有深深吸進一口氣,才能緩解,周身那種更奇怪的感覺,也能讓自己不至于發出其他的聲音。

「睜開眼……」她反咬住唇,能覺到他的吻忽然落在她的眼簾上。

眼簾瑟瑟發抖,在他的注視下,她怯怯地睜開如水的眼眸,能看到他深邃的瞳眸中,有著一小簇的火焰在燃燒︰

「今晚……可以?」

她清楚他這句話的意思,今晚,可以?

大姨媽應該差不多干淨了。

所以,應該是可以了。

她是他的妻子,作為丈夫的他,有權利得到她的一切,不是嗎?

而且,她確實在意了。

但,她不願承認自己的這份在意。

源于,承認的背後所蘊含的東西,是她不願去多想的。

她點了點頭,不讓自己有任何逃避地,點頭。

抿緊的嘴唇,使得她的唇色有些許發白,他想吻上她的唇,可,唇上的傷口,卻再再地提醒著他,在不久之前,那里——

但,看到她蒼白的唇色,下一秒,他還是吻上了唇瓣,她仿似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吻驚到,抿緊的唇微微張開,縱容他的進入。

也在這時,他的手稍微一用力,西褲的束縛一並的退去。

她的臉上,在這一刻,酡紅一片。

唇齒的交纏,他好像要掠取她所有的呼吸,她試著去回應他的吻,卻發現,她的吻技在這一年來,都沒有任何精進。

是啊,這一年來,她更多的時候,是別有用心的做皇甫奕的情婦,付出了身體,又怎可能付出更多呢?

而偽裝,並不要求她有嫻熟的挑逗技巧。

可現在,哪怕,她仍舊沒有嫻熟的計較,緊貼的身子,能覺到他的膨脹。

也能覺到,他的手往下移到她的幽徑,她的雙腿隨著他的下移,反射性地閉攏,但,卻在他的吻愈漸加濃時,再次慢慢分開。

他的指尖能觸到有些許的濕潤,可,這些許濕潤似乎有些不對,難道是——

他的眉心稍蹙了一下,只加深唇上的吻,但指尖不再有進一步的動作。

在這個吻結束時,他卻是用長袍包裹起她的身體,並很快拉上西褲。

這個動作是出乎她意料的。

沒有等她開口,他已然用修長的指尖點了一下她鼻尖︰

「還沒干淨,怎麼可以。」

臉驀地羞紅。

他是顧及她?

還是——

但,不管是什麼原因,在這當口,這麼做,是並不容易的。

即便不用低頭去瞧,那,總是只增不少的。

可,現在這里,沒有最近的浴室,,能自己消退嗎?

她顰了下眉,他卻是抱起她,這樣的肌膚相親,她的腰際,能覺到,堅挺的存在。

果然,是很難消退的︰

「默澶……應該沒關系的……」

用和蚊子差不多的聲音,她低低說出這句。

「我可不想,你到時候要去看婦科。不然,他們會以為我蕭默澶——」

剩下的話,他不再說話,因為,她低頭怯怯的樣子,是別樣的嫵媚。

或許,這麼抱著她也實在不是一個好主意,畢竟,那樣的嫵媚,若非他的定力,恐怕,不管她的身上是否干淨,都不管不顧會要了她吧。

只是,這樣,對她卻是種傷害。

可,這樣的她,他又不想讓她走下樓去。

繼續抱著她,整座梵天,空無一人的景象,只有在今晚,他會吩咐大衛,在酒宴結束後,徹底的清場。

周圍很安靜,所以適合他抱著她去到任何想去的地方。

但,在這時,旁邊的某個角落發出輕微的窸窣聲。

「誰!」聲音不復方才的溫柔,是冷峻的。

他看到,一旁的帷幕,掀開一小條縫,接著,是一襲粉色的織錦緞旗袍露了出來。

是她!

她竟然還沒有走。

反是躲在這一隅。

是明藍。

明藍站在那,是無措的。

是啊,本來早該離開這棟大廈,可是,不知為什麼,當屬于她的那一支舞突然中止,她沒有跑出多遠,卻是停了下來。

原來,無論怎樣地避,始終不僅避不過,反是會越進入心底。

鬼使神差地轉身,再走回舞池時,果然已看不到他的身影。

想回到加班的地方,卻發現,樓下已經上了鎖,會場早結束了現場轉播。

舞池,她又不想回去,于是,走到一個小天台,默默地坐在不易被人察覺的花圃角落,一直呆坐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分。

而,蕭默澶的清場沒有清到她,卻也是因為一來梵天很大,不可能去做到逐一的清場,都是依賴智能化管理人員進出——進出都憑借高貴的會員卡,眼見著工作人員悉數離開頂層,與宴的賓客的智能卡也都在系統中留下了離開的記錄。

惟獨少了她,是不會被人注意的。

公司的負責人以為她和夕雪在一起。

貴賓和工作人員也都不會包括她。

于是,被人忽略在天台角落的她,待到了現在。

想離開的時候,卻發現,因為蕭默澶的清場,電梯和安全樓道都鎖了。

進退維谷間,她下意識地返回到頂層。

在那舞池上,恰正演繹著一幕旖旎。

一幕,屬于他和別人的旖旎。

那一刻,她的步子再移動不了,心里,能覺到,有些什麼東西,碎了。

而,那一幕旖旎,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就看到他抱著她站了起來。

是因為什麼呢?

或許,她能猜出。

因為,始終是這個男人心里的一處記掛吧。

所以,她是否該釋懷呢?

倉促中,她躲進帷幕中,可,終究還是被他發現了。

很狼狽,也很疼痛。

現在,他看著她的神情很淡漠,反是他懷里的女子的聲音帶著些許溫暖︰

「明藍,你還沒回去?」

「嗯,不小心在更衣室睡著了,醒來後,才發現門都鎖了,所以——」明藍說得有些支吾。

夕雪的眉心一顰,立刻意識到門都鎖了的原因——蕭默澶說過不會被人打擾,看來,是做了徹底的清場。

而對于明藍言辭中的真偽,她不想去辨清︰

「默澶,能讓人開下鎖,送明藍回家嗎?」

夕雪回身望向蕭默澶,她的身子在這時也動了一動,好像是想下地。

蕭默澶只淡淡地睨了一眼明藍︰

「好。」

他把夕雪暫時放到一旁的椅子上,打電話讓大衛上來,把明藍送回去。

夕雪本來想提那些打包的食物,但,在這一刻,她卻是不再說話。

因為,明藍並不會希望,在這個時候,提起那些食物吧。

尤其,在剛才,她沒有說的情況下,現在,更是沒有必要。

「明藍,一會大衛就來了。」夕雪寬慰著明藍。

「我可以自己回去。」明藍的聲音不復往日的明媚,低黯得很。

「這麼晚,很難打到車了。」夕雪試著想起身,走到明藍身邊,卻意識到自己此刻的樣子其實是不雅的。于是,只能繼續坐在原地。

在大衛趕上來前,蕭默澶想抱起夕雪先行離開,可,夕雪凝向他的眼神,卻清楚地透露出,她想陪明藍一會。

或許是不放心明藍一個人留在這一個樓層,也或許是其他。

于是,他只能一並陪同,直到,電梯啟動,那跳躍的數字漸漸逼近頂樓時,他下意識把夕雪攬到了身後。

哪怕,現在,應該是他更加衣冠不整,可,他並不願大衛多瞧到一分不該瞧到的地方。

「先生,我現在就送明小姐回去。」

大衛看到蕭默澶站的姿勢,已然清楚,有些什麼是他不能看的,立刻低下頭,聲音恭謹。

「嗯,另外,把鑰匙給我。」

「是,先生,房間已經打掃干淨。」大衛躬身遞上一張智能卡。

在蕭默澶接過卡片時,大衛回身走向明藍︰

「明小姐,請。」

「謝謝。」明藍只說出這兩個字,卻沒有點出名字。

轉身,走向電梯時,大衛卻立刻阻了明藍直接進入電梯︰

「先生,請。」

蕭默澶抱起夕雪,朝電梯走去,而明藍的手微微握緊,在蕭默澶和夕雪進入電梯後,她就站在被阻住的原地,燦爛一笑︰

「雪兒,晚安。我坐下一部電梯,你先走。」

蕭默澶走進電梯,還沒有轉身,所以,夕雪能看到明藍的這份笑容,只是這份笑容,與其說是笑,不如說背後含著幾許說不出來的味道︰

「晚安。路上小心,到家了,給我發條信息。」

這一刻,她並不邀請明藍坐同一部電梯下去。

有些事,昭然若揭前,或許,誰都不願意去第一個揭開。

夕雪的手,在電梯門關闔上時候,下意識地搭上蕭默澶的肩︰

「困了?」

他的聲音是平和的,經過剛才那場意外,身體里的欲念總算是下去。

「嗯,有點。」她的臉往他懷里鑽了下,不再去多想,只知道,他抱著她,走進一間寬大的房間。

那房間的天花板,是可以開合的,開啟的時候,那漫天的星星就灑落進了那張大床的上方。

夕雪一直等到明藍的信息來,才開始入睡,而身下的那張大床,是水床,很有情趣的一張床,對她和蕭默澶來說,這一晚,注定,倆人睡得很近,只有那麼近,才不至于跌落下床去。

因為水床的不平衡,唯有倆個人都睡在當中一點,那彼此的體重差異方不會存在。

這一晚,也是第一次,半夜,她無意識地依進他的懷里,這樣的姿勢,其實睡起來,呼吸會很不通暢,可,他的手臂攬緊她,攬得那麼緊,仿佛是怕失去般地攬緊……

※※※※※《一夕纏綿》※※※※※作者︰風宸雪※※※※※

能看到梵天的華景落地窗前,蕭未央說完剛才那句話,在皇甫奕開口前,又道︰

「Ken,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先有個孩子,我們的婚姻,更加牢固呢?當然,我知道,現在你的負擔和壓力,所以,或許我們能借助醫學手段?」

蕭未央試探地問出這一句。

對于他們這些世家來說,有時候,為了某些原因,借助醫學手段,得到孩子,也不算是稀罕事。

而這麼說,皇甫奕明顯是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的。

「未央,醫學手段會不會很刻意?雖然調理到現在,我似乎還是有些問題——」

縱然不能直接拒絕,他還是說出這句,帶著不贊同的意味。

果然——

可,她沒有更多的選擇了。

倘若這一次,也要由一方注定遷就,那,不會是她。

她的退讓已經夠多了,這一次,再不能夠。

因為,她能覺到些許,來自于哥哥和皇甫奕之間關系,岌岌可危到的訊息。

這,是她不要的。

但,這倆個男人都太強了,在商場上,強大的人成為合作伙伴固然是好的,可,人,都有著自己的野心。

她一直以來最擔心的,實際就是皇甫奕和哥哥成為對手。

其實,當皇甫奕失去集團執行總裁的位置時,她哪怕會焦慮,不過是擔心他是否承受得住,而絕不是遺憾,源于就此,他不再是商場上叱 風雲的皇甫奕。

也許就在那時,她發現,當一個男人太優秀,不僅自己會患得患失,同樣,只會成為其他別有用心女人的目標吧。

所以,夕雪不會是最後一個。

或許,到最後,只有孩子才是這段婚姻維系的紐帶。

這亦是今晚以後,當皇甫奕再次重新執掌皇甫集團大權之際,她必須要面對的現實。

可,他竟說刻意?

她,還能不刻意嗎?

但,她不會頂針相對,以退為進在此時更具備現實意義。

「Ken,就當我沒說過吧。只是,我自己突然的想法,因為,以後,你又會很忙——」若有所失地說出這句,這份若有所失,自然恰到好處地落在皇甫奕眼底。

「好,我答應你。」

「Ken,算了,是不太好。如果可能,我還是想自然而然地要個寶寶。」淡淡說出這句,皇甫奕的臉色是一黯的。

呵呵,誰會想到,像她和皇甫奕這樣年輕的夫妻,會依賴這種手段去要個孩子呢?

而他的臉色一黯,更是讓她清楚,這孩子,是必須去要的。

「明天我會約Dr.湯。」

Dr.湯是這方面的權威,他們這樣的身份,大多會聘請這類權威的專家做這類準備。

蕭未央隨著他說完這句話,臉上浮現的是動人的笑靨……

※※※※※《一夕纏綿》※※※※※作者︰風宸雪※※※※※

翌日,夕雪是從梵天直接去往蕭氏實業。

一大早,在夕雪睜開眼楮時,蕭默澶已不在房間內,目可及處,能看到,旁邊的床櫃上擺放著女式套裝,然後,是他吩咐侍應生為她準備的早點。

九點的時候,她由司機送往蕭氏實業。

而蕭默澶自從承擔了凌雲企劃第一期工程後,從今天開始就將投入到前期的決策中去。

于是,今天,也算是到蕭氏實業上班後,第一次,她和他沒有同時去往公司。

不過,這並不妨礙她的心情。

進到辦公室,打開筆記本,對著資本市場紅綠數字,也不像往日那般讓她覺得枯燥機械。

中午的時候,當辦公室門被敲響,她帶著笑意說︰

「請進。」

卻是大衛出現在門那邊。

「夫人,先生今天中午有應酬,讓我陪夫人用午餐。」

「是嗎?」夕雪依舊保持淺笑的姿態,想了一下,「那幫我叫份漢堡吧。」

「夫人,要用漢堡?」

夕雪點了下頭。

既然他不能陪她,她也不想出去,趁這段時間,再仔細觀察下上午盤面的資金流向都好。

「是。」大衛躬身退了出去。

很快,給夕雪送來了漢堡套餐,緊跟著,他才馬不停蹄地趕到蕭默澶應酬的酒店外。

下午一點,蕭默澶才從酒店中出來,和皇甫奕告別後,分別坐兩部車離開。

是的,今天中午,還是就凌雲地皮的前期建設,同皇甫奕,以及前期工程的相關方進行的商務會晤。

當他坐進邁巴赫,本來一直會坐在司機旁邊的大衛卻是在他允許後,打開側車門,恭敬地遞上一份資料︰

「蕭總,這是關于明小姐的所有資料。她是今年才和母親從外地來到滬城,租住在陌上路,目前就職于暢宇通訊公司。」

蕭默澶並沒有接過這份資料,只眉尖微揚。

這一微揚,大衛自然知道其中的意思。

「其他的,暫時沒有能調查到更多。因為明小姐應該改過姓,所以,關于她以前的資料都是空白的。並且,由于學歷都沒有,在暢宇通訊公司僅能擔任最基礎的話務質監工作。」

「繼續查。」蕭默澶淡淡說出這兩字。

「是,蕭總。」大衛應聲,從邁巴赫內退出,坐到前排去。

果然,明藍的身份是異常的。

沒有學歷,改過姓名,說明了什麼呢?

他打開筆記本,唇邊浮起的,僅是冷厲的弧度。

抵達蕭氏實業,在回辦公室前,他還是在27層停了一下。

沒有讓大衛跟著,稍稍打開夕雪的辦公室門,能看到她湊近筆記本,好看的眉毛微微顰緊的樣子。

或許是形勢不算樂觀,她輕輕嘆了一口氣,接著,靠在座椅上,目光若有所思望了一眼窗外,然後,才拿起剩下的大半個漢堡,有一搭沒一搭啃著。

啃了半天,好像有些嗆堵,她的手開始找水杯,但她的桌子顯然很亂,在一堆資料下,才找到水杯,就這樣喝下去,那水也該是冷的吧。

真是個孩子,但,他卻是對這樣一個在疏離清冷外表下,是孩子脾氣的女子有了在意。

他想推門進去,可,在這一刻,還是生生把手收了回來。

門無聲的合上,而他徑直往屬于他的45層。

下午收市後,依舊是大衛進入夕雪辦公室︰

「夫人,總裁——」

「晚上也有應酬,所以讓你送我回家,對嗎?」夕雪接過大衛的話,很快地替他說完。

「是,夫人。」

「好。」夕雪拿起包包,反正,收市後,她在這個辦公室等于一無是處,還不如回家,至少能陪陪惠妍。

走出辦公室時,下意識問了下大衛︰

「昨晚你親自送明小姐回家了嗎?」

「是。」

大衛只簡單地回答了一個字。

「那,今天等會再麻煩你,幫我送些東西給明小姐,是昨晚她忘記拿的。」

「是,夫人。」

于是,在回家前,夕雪仍去了梵天,大衛出示了會員卡後,她獨自進去,照著昨晚的菜單,讓梵天的侍應生打包,再帶出來,遞給大衛。

大衛拎得清,自然不會多問,只送夕雪回去後,帶著那打包的食盒離開。

但,在車上,仍舊先去了電話給蕭默澶︰

「蕭總,夫人讓我送梵天的打包食物給明小姐。」

電話那端,蕭默澶是沉默的,許久才道︰

「先到蕭氏接我。」

「是。」

而,夕雪在去後花園找惠妍前,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邁巴赫離開的方向。

接著,她的手掠開被風吹亂的發絲,走到後花園,惠妍坐在那里的秋千架上,看到她來,忙拘謹地下來︰

「姑姑。」

「惠妍,昨晚姑姑有事,沒給惠妍講故事,不怪姑姑吧?」

「姑姑的事要緊,我睡得很好。」

才七歲的孩子,說話是拘謹老成的。

和哥哥不一樣,除了眉眼以外,她的性格,和那個女人一樣嗎?

她不知道。

畢竟,對那女人,彼時的她是不屑的,哪怕哥哥愛那個女人,她總認為她是有所圖的。

現在呢?

她其實和那個女人,沒有多大區別吧,至少在蕭未央眼中。

算了,干嘛又去想讓自己不開心的事呢?

從現在開始,她要多笑笑,她走過去,笑眼彎彎︰

「讓姑姑陪惠妍一起蕩秋千?」

惠妍卻搖了下頭︰

「謝謝姑姑,我已經玩過了,現在,該上樓去學習了。」

在九月份上學之前,蕭默澶安排惠妍讀了學前班,每日里,功課不算很繁重,惠妍很聰明,做得也很快,所以,這麼說,該是並不想和她多說話吧。

雖然有著血緣關系,可,似乎,她還需要再多努力一把,才能讓彼此間熟稔起來。

不過,她是夕雪,她相信,搞定一個孩子的心還是不會太難的。

晚餐,只有惠妍陪她用。

這樣的夜晚,在用罷晚餐,給惠妍講完故事後,變得很是冷清。

其實,她看得出來,自己講的故事,一點都不好笑,也不生動,或許,她該學習一下,如何講故事。

「劉姐,家里有碟片嗎?」走出惠妍的臥室,夕雪問一旁伺候著的劉姐。

「夫人,地下室有一個放映廳,如果您要看電影,我現在就讓李公給您準備。」

李公是綿園負責日常電器設備的佣人,但現在,夕雪卻並不需要有人陪同,只擺擺手,徑直走到地下室的放映廳。

她從來沒有到過這里,可,現在太晚了,或許,在家里看看有沒有現成的童話故事,總比讓佣人出去買要好。

以前,她去過綿園的書房,那里的書,可謂應有盡有,包括孩子喜歡的童話讀物,所以,找到童話故事的碟片,應該也全然有可能。

雖是地下室,同樣是奢華的,除了有健身房,還有放映廳、酒櫃,設在地下室。

她走入放映廳,里面豎立的CD架上,果然擺著不少的碟片,信手翻來,才發現,都是些爵士藍調,沒有任何童話故事。

也在這時,她突然想到,即便沒有現成的碟片,但,網上應該有童話故事在線听啊,不禁敲了頭,真是蠢了。

是蠢,抑或是思維力開始因外在因素,受到些許影響呢?

將手上翻看的碟片擺好,準備轉身離開時,卻是看到底下一張紅紅的碟片映現了出來。

這張碟片通紅通紅,封面是熟悉的木棉花,她下意識地把碟片放進機子里,才發現,是一張CD。

CD里,是女子溫柔和煦的聲音淡淡的溢出,好像只是隨意地在和人談心,伴著那種聲音,在這樣的夜晚听起來,是讓有癮念的。

她下意識拿起耳麥,坐在機子前的地墊上,然後發現,是一台廣播節目,而有人用心地錄了下來。

「呵呵,每個人,都希望自己的愛情與眾不同,我,當然也不例外,但,說到底,簡簡單單的愛情,反而比轟轟烈烈更雋永,畢竟,那是會融入生活的點滴。可,沒經歷前,所有人期待的,都是轟轟烈烈罷。好了,送上一首歌作為今晚節目的結束。是我經常放的,希望你們也喜歡——電台情歌。」

電台情歌,在此時听來,卻帶了別樣的觸動。

她就坐在那,听著這張CD片,接著發現,那CD架的下面,紅紅的CD片又豈止是一張呢?

或許,是把那名女子的每檔節目都錄了下來吧。

蕭默澶——雨棉。

是的,在听到第三盤時,她知道了女子的名字,雨棉。

「雨中的木棉花,是不是紅得更加鮮艷呢?我一直想知道,但,有一天,下著雨,經過那條木棉道時,卻發現,只是一地零落的殘紅。而這是我的名字,所以,不是每個名字,都會讓擁有者覺到幸福,但我們能做的,是讓自己在生活中變得幸福,那才是最重要的……」

這句話,女子的聲音帶著些許的憂傷。

木棉道?

綿園門口的那條算不算是呢?

她的手撫過這些CD片,制作精美,但從CD片背面的痕跡,可以看出,被听過無數次。

縱然,這些聲音能放進電腦中听,但看來,還是有人願意用這種形式來憑吊。

一如,廣播電台,何嘗不是一種帶著懷舊的味道。

深深吸進一口氣,心里,有些不舒服。

但,不疼。

她起身,想活動下坐得酸痛的腿,卻在起身時,措不及防地撞入了一個懷抱,她一驚,淡淡的檀香味道,剎那,讓她知道是他。

不知何時,走進放映廳的蕭默澶。

其實,該是她听過了頭吧。

懸掛在牆上的鐘,指針已經偏過了23點。

他這麼晚才回來。

而她不知不覺,也听到了這麼晚。

因為听到這麼晚,只更加確定了,早前的那些揣測。

現在,他的目光淡淡地掃過那些CD片,語音卻比目光更淡︰

「還不睡,听這些?」

「嗯,覺得有點冷清,就找CD听。」她轉過身,從機子里取出CD片。

「都是些老CD。」他淡淡道,接著,轉身朝外面走去,「劉姐準備了夜宵,一起用。」

「好啊。」將那張CD放回架上,手心仍有CD的冰冷。

今晚的風刮得很大,哪怕在地下室,都能听到外面傳來的呼嘯風聲。

在這些呼嘯的風聲中,會有不會有些什麼也被搖曳得支離破碎呢?

搖了搖頭,她不喜歡再胡思亂想下去。

上到一樓,夜宵再精致,蕭默澶再淡然,她再不去想,可有些什麼似乎在隱隱變化。

她說不出來,這層變化在哪里,只是,這一周,蕭默澶因為凌雲前期的工作,應酬很多,每天中午和晚上,幾乎都不會和她一起用餐。

而她,除了那一晚下樓去找CD片,其余的時候,在陪惠妍講完故事後,就會回到臥室。

打開電腦,瀏覽著新聞,或找些童話故事听听,學習講故事的技巧。

當然,好奇心的驅使,讓她搜了‘電台主持雨棉’這三個字。

得到的消息並不多,但,總歸是能查到些許蛛絲馬跡的。

是滬城周邊一座城市的電台主持,全名叫周雨棉。

當年曾風靡過一時的電台主持,因為年輕,因為主持節目的出色。

只是,三年前,在電台周年慶後台失火中失蹤。

網上有的資料僅是這些,其他再沒有了。

是失蹤,還是死亡,沒有寫,有的,僅是附錄了那場大火的照片,那場火很大,火災後的現場是狼藉的。

據說,因為安全通道的隱患問題,死了很多人,並且,失蹤了三個人,周雨棉就是其中之一。

萬能的網絡上,還附有周雨棉一張工作照。

這張工作照映入眼簾的時候,是讓她驚愕的。

即便,早做好了心理準備,仍是驚愕。

幾乎和她一模一樣的容貌,所不同的是,周雨棉是溫婉的,哪怕僅在相片上,都是溫婉可人的樣子。

也怪不得,蕭默澶當時要得到她吧。

確實一模一樣,她的手撫上鏡中的自己,或許,有些不同,她的氣質不是溫婉的。

哪怕穿上旗袍,盤起發髻,都和溫婉無關。

但,這樣的容貌,卻是和周雨棉就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一樣。

關闔網頁,只需查一次,就足夠了。

她不會讓自己再去查更多的,因為,那樣,心里會放不開。

雖然,以後或許會不開心,但至少在那之前,她希望多開心一天就開心一天罷。

權作是借來的,或者,偷來的。

周五的時候,蕭默澶終于晚上沒有應酬,但,卻沒有和她一起回去,說要稍晚點,只讓大衛送她先回綿園。

回到綿園,惠妍在做功課,她走進廚房,劉姐正指揮著眾人張羅著,看她進來,劉姐忙迎上前來︰

「夫人,這里油煙大,先生交代過,說您肺不好,這——」

他交代過她肺不好,現在,劉姐才告訴她,是蕭默澶怕她再做什麼菜肴,‘折磨’他的胃嗎?

好吧,這個想法,是她不想動容的借口。

可,唇邊還是浮上笑靨,她學著蕭默澶的語調︰

「沒事,若有什麼事,先生也不會怪你們。」

說罷,她進得廚房,今晚的菜肴是豐盛的,遠比她會做的那些精美許多。

而她確實想做些什麼,目光流轉到一旁的主食,卻並不僅僅是白米,邊上的配料很是豐富。

「劉姐,這是——」

「夫人,這是先生最愛用的八寶飯,今晚,想著給先生做呢。」

「默澶喜歡吃這個?」

「是啊,夫人,先生不太愛吃甜食,但對這個,是喜歡的。」

「好,我來做。」夕雪走了過去。

「夫人——」劉姐的聲音透露了擔心。

果然是擔心她糟蹋了食材吧。

「不放心的話,讓廚師在旁邊看著。」

「這——是夫人。」劉姐猶豫了一下,仍是應聲。

畢竟,哪怕夫人的廚藝看上去讓人確實擔心,可若違背了夫人的意思,恐怕,也就等于違背了先生的意思。

劉姐拎得清,忙退到一旁,示意大廚張師傅到旁邊幫著手。

而夕雪洗干淨手,準備做時,手機鈴聲響起,她接起,在這剎那,有些擔心,是他臨時不回來吃飯,但,接起時,電話那端,傳來的是明藍的聲音︰

「雪兒——」

「呃,明藍。」語調是如常的,帶著微微的笑意。

「謝謝給我打包的食物,明天是周六,我能早點過來教你做飯嗎?」

「別客氣,當然可以啊,還是九點?或者更早?」

「我想,七點,可以嗎?家里有點事。」

「如果家里有事,那我們約下周好了。」

「沒關系,要到九點後,才有事呢。」明藍的聲音听上去在笑,但,真的在笑嗎?

「也好,我到時候讓司機送你回去,這樣節省點時間。」夕雪在說這句話時,下意識地咬了下嘴唇。

這個動作,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直到劉姐在旁邊喚了一聲,她才發現,唇上被這一咬,倒又像是個傷口,一道,不管再如何忽視,總會存在的傷口……

作者題外話︰夕雪,要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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