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押尊嚴的情人︰最是纏綿無盡意 【終章三】

作者 ︰

蕭未央的眉顰了起來,這件事,應該很快便會傳到虎哥的耳中。

找她代運的原因,是先前虎哥那邊出了紕漏,只是彼時被抓的,都是小嘍,任怎樣,都不會咬出虎哥,但現在呢?

牽涉到的,是皇甫集團。

對此造成的後果,皇甫諾一定會咬出她來,虎哥頂多就是消財破災後,退回塢角,而她,無處可退,無疑只成了替罪羊。

額頭沁出汗水,她的唇開始哆嗦,今天因為乘坐了晚班飛機,導致,她沒有服用天境,現在,在沒有得到‘救贖’之前,她只能繼續服用‘天境’和‘夢魘’,才能支持下去。

為了‘救贖’,或者說,為了其他的私念,走上了這條路,如今看來,‘救贖’對她來說,都快要是去意義。

只是,在服用天境前,她還必須應付完手機那頭的失態。

簡短的幾句話後,她才掛了手機,接著,拿起一杯天境,慢慢飲下,在飲用夢魘之前,她的目光里閃過一縷晦暗……

※※※※※《總裁的前妻》※※※※※作者︰風宸雪※※※※※

皇甫集團涉及偷運違禁品的事,皇甫奕即便月兌離了皇甫集團,但,作為前任的執行總裁,在警方一時沒有辦法傳訊到皇甫諾的時候,是在半夜前往警局協助調查。

皇甫奕對皇甫諾竟然走上這條道,是沒有想到的,可,動用到皇甫集團的物流,身為總裁的皇甫諾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只說明了,這件事,皇甫諾月兌不開干系。

想不到,這麼多年,皇甫集團仍是走回了老路。

是的,皇甫集團的發家,便是從塢角的那些買賣開始,當初皇甫傲從父親手中接管皇甫集團時,整個集團已頻臨破產的邊緣,所以,在通過那些買賣,迅速積累了一大筆財富後,才有了皇甫集團的重震聲威。這些,外人不會知道,但在銀行那個私密的保險櫃里卻都有著相關的記載。

甚至于,那個保險箱中,還有著,皇甫傲和蕭默澶的一紙契書,契書的內容,亦是早先關于這些交易的。

商場,從來不缺少神話,有些神話的背面,往往是不為人道的陰暗。

而他是厭惡這樣的發家,在知悉的那天起,再加上先前夕雪的離去,只使得他選擇了徹底的放棄。

放棄皇甫集團的一切,繼續他四年前便籌建的以智能芯片開發為主的公司。雖然是從頭看上去,可卻是腳踏實地的。

他不需要成為所謂的神話,他只想一步步實現男人該有的事業。

那家公司通過凌雲地皮的項目積累了相關經驗後,四年的發展中,業績不菲。僅由于,這家公司並沒有過多的媒體曝光,合作的也都是些規模不大,產出比較高的項目,使得無論外界還是皇甫集團的董事會只以為他蟄伏晃蕩了四年。

而,他的一部分精力還是放在了調查父親死因上。

不管怎樣,他想要一個答案,即便虎哥不說,他都想要知道。並且,從虎哥那些隱晦的話中,即便沒有提示什麼,可卻讓他發現了之前調查陷入的誤區。

眼下,糾正這個誤區,倘若不出意外,下周就會有答案出來。

可,如今,皇甫諾卻是牽扯進了這種交易中,縱使,他和這個兄弟素來不和,可,身體里都流著皇甫傲的血脈,再怎樣,他漠視不了。

對協助調查的口供,他更多,只保持緘默,在律師到來後,很快結束這次協助調查,他坐到車上,選擇撥打了皇甫諾的電話,對方是關機的。

這個號碼並非是皇甫諾對外的聯系號碼,可,難保警方不會得到,加上皇甫諾的關機,只說明事態的發展比想象中還要嚴重。

雖然他沒有皇甫集團的股權,但,撥打老董事的電話,依舊得悉了一些細節,這批材料是不久之前,皇甫諾才批了一份文件說要送的。

因為原本也在建築工期內,只是時間提前了,加上不過是小事,所以董事們對此都並沒有在意。

誰知曉,出了這麼大的紕漏。他要求董事會立刻召開緊急會議,內部徹查這件事。

原來,再如何,他終對皇甫集團,做不到徹底不管。

或者也該說,對他周圍的人,沒有辦法漠視。

也包括——蕭未央。

與此同時,早間新聞里,終是播報了關于皇甫集涉嫌違禁,相關高層緊急召開董事會的新聞。雖然只是一帶而過,對具體事宜沒有多提,可,總歸有些人是听了進去,並且,更加不安起來。

夕雪陪念念吃早餐時,听到這一則新聞時,她給念念舀豆漿的手不禁震了一下。

皇甫集團?

皇甫集團是上市公司,這些消息,按照相關規定,必須及時透明地發布。

只是沒有想到,事情的關鍵點,並非出現在寰天,反是出現在了皇甫集團。

即便表面上看,皇甫奕畢竟月兌離了皇甫集團,不會對他有任何影響,可這個男人,看上去冷漠無比,實際呢?

他卻是最重視感情的。

他和她在某種程度上是同一類型的人,所以,在那些回避後,她越來越能懂他。

她下意識給蕭未央去了電話,很久,蕭未央才淡漠地接起︰

「你好。」

「未央,是我。」

「是你啊,我的月報做好了,一會秘書會發給你,現在我有些事要處理,如果沒有其他的吩咐,我掛機了。」

蕭未央沒有等她說話,便匆匆掛斷了電話。

雖然蕭未央對她素來就是這樣不冷不熱的態度,可,今日這樣的態度,只讓夕雪的眉心更加顰了起來。

這件事,她不能裝作一點都不知道,她做不到這麼自私,尤其,她擔心,某些人從來是不擇手段的,為了自保,或許會做出更加讓人發指的行為來。

譬如,栽贓給皇甫奕。

畢竟,皇甫奕縱使離開了皇甫集團,可那項在建工程卻是在皇甫奕在任時就開始有的。

她沒有再猶豫,撥通皇甫奕的電話,他很快接了電話,聲音是帶著嗤笑︰

「怎麼,看到新聞,擔心我?」

直截了當地問出這句,皇甫奕的聲音是滿不在意的。

「是,我擔心一些事會發生,你現在在哪?」

「我?」皇甫奕頓了一頓,「你在哪,我過來就行了。」

「那就在汐初咖啡廳見。」

「嗯。」

那家咖啡廳,在她最失落彷徨的時候去過,也因此,那間咖啡廳成了她潛意識里的選擇。

只是,這一次不同的地方在于,在半個小時後,對面坐的不是V,而是皇甫奕。

24小時不打烊的咖啡廳,在這樣的清晨,適合喝一杯提神的咖啡,也適合談清楚一些話。

這,同樣是皇甫奕回滬城後,她第一次看到他。

那次的槍傷,使他的元氣無疑大傷,哪怕,表面看起來和以前無異,實際,他的行動都還是沒有恢復的。

這個男人,為她做了太多。

而她對他,太狠。

可,她能怎麼辦呢?

「我很好,沒事。你有什麼事要說?」

他入座,語調輕松地說出這句,打開菜單,才要喊咖啡,夕雪卻摒退了服務員︰

「花果茶就好,不用其他的了,你先出去,我有事再叫你。」

桌上,早擺上了夕雪先前點的一壺花草茶,還放置著幾盤早點。

咖啡自然沒有花草茶溫和,現在,只是上午十點不到,這些點心是適宜的。

他並不客氣,拿起一塊點心咬了一口,這些日子,似他的飲食很不規律,昨晚到警局時,還沒用晚餐,接著又處理一些事,一直餓到現在,看到這些點心,他的胃不容許他繼續客氣。

「有件事,我想應該告訴你。」

夕雪躊躇了一下,並不是一味隱瞞就會沒事,當這些隱瞞帶來的,是無辜的人受到牽連時,她做不到。

默澶,對不起。

「天境的事,你應該已查到一部分,確實,之前蕭氏實業和他們有一些合作,這部分合作牽涉到的,應該就是今天皇甫集團面臨的問題。但,後來,蕭氏逐漸在把這部分合作停止,只是和天境的其他合作還在進行,而在默澶失去音訊後,我把這部分合作系數轉到寰天。所以,如果天境那邊的運輸鏈出了問題,想繼續這份合作的對象,基于隱私性,第一個選擇的,應該是寰天,只是寰天除了在財務、人力等方面擁有自主決定權外,物流這一塊,仍是需經過集團的同意。所以,不可排除,因為規避這部分的規定,某些人選擇其他的形式進行物流運輸。」

這句話只說到這里,意思是分明的。

既然,虎哥優先會選擇的合作方是寰天,那麼,這部分東西出現在皇甫集團的物流上,僅說明了,皇甫諾和蕭未央之間或許達成了某種協議。

這些,皇甫奕自然能听懂。

其實不用她說,他也能猜測到這些。

並且能猜測到,為什麼夕雪選擇在這樣的時候對他說出這些話。

「嗯。」皇甫奕繼續吃了一塊慕斯蛋糕,蛋糕很甜,可這份甜只能淺淺地縈繞在齒際,進不到跟深的地方,「我不會有事,栽贓嫁禍,同樣不會那麼容易。」

「可是——」夕雪在說這句話時是猶豫的,栽贓嫁禍是不容易,但皇甫奕的心其實不硬的,正是這份心軟,在面對某些人時,或許只會被對方所利用。

但,她不能再勸得更多了。

說這些話,其實在某種程度上,已經是超過了些許的範圍。

「謝謝你的早點,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他看得出,她的忙碌,在今天一大早,能擠出時間,只為對他說這些話,足夠了。

哪怕這些話,能通過電話說,可她最終選擇約在這,或許,至少有些許是擔心他的傷勢,想親眼看一下吧。

有些自欺欺人的味道,呵,就讓他這麼想吧,至少這樣想,他的心不會糾結難受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走出咖啡廳時,坐進車里,他給蕭未央去了電話,夕雪言辭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即便夕雪不提,這些,他也很清楚。

「Ken,這麼早,有事嗎?」在發生這麼多事後,蕭未央的聲音依舊听不出絲毫的異樣。

「是我,現在有空嗎?」

「現在啊?」蕭未央的聲音有些猶豫,想了一下,才道,「我剛從鵬城趕到滬城,準備參加集團的經分會呢。現在正在趕明天的會議資料。你有事?」

「是有些事,想和你談一下。」

「這樣——我現在在護城了,今晚七點,我們見個面談,好嗎?」蕭未央在電話那頭思忖了一下,又道,「因為白天不僅要準備經分會材料,還有幾個會要開,所以,晚上七點,我等你,就在華景吧。」

「好。」

蕭未央掛了手機,關闔上電腦,這時,又有一條信息進來,她看了一眼,唇邊勾起冷冽的弧度。

接著,她吩咐阿姨準備了些東西,才開車,離開華景。

她去的地方,是滬城一處坐擁黃浦江美景的公寓。

這處公寓,是先前,皇甫奕要轉名下股票給她時,她提出,她不想要什麼股票,只是,能否能把一處房產給她,畢竟,那處房產是她心里的痛。

這處房產意味的,是皇甫奕和那個女人曾經在一起的日子,提出要這處房產,皇甫奕都沒有任何動容就給了她,僅說明,這個男人,真的什麼都不在意了。

而,皇甫奕不僅給了她這處房產,包括皇甫的股票,也在其後都轉到了她的名下。

一切在外界看上去,真的很恩愛,只是,如今這份恩愛,卻僅是化成了一場不堪。

不過,很快,這些不堪就會結束了。

走進這間公寓,里面一切都蒙著白色的布,她將那些布一一拉開,雖然有些灰塵,可,她不是嬌貴的千金大小姐,有些活也是能做的。

很快,打掃干淨屋子,然後才把放在玄關,讓阿姨準備的菜,拿進廚房,在中午12點前,她仔細烹調了可口的菜肴,擺上餐桌時,門鈴便響了。

這麼快就來了。

蕭未央淡淡的笑,將圍裙解開,理了理原本就一絲不苟的發髻,走到玄關處,開了門。

外面站著的,是氣急敗壞的皇甫諾,看到蕭未央開門,他立刻閃身進來︰

「為什麼要約在這?隨時可能被人發現。」

「不會。你不是一路進來,都沒人看到?這里是滬城唯一有專用通道沒有攝像頭的公寓。」

這間公寓,除了正門的通道外,還有一條通過另外的入口進入公寓,全程無攝像的隱私通道。

這一個特別的功能,所以成為當初皇甫奕包養夕雪的最佳選擇吧。

無論皇甫奕何時到這,都不會被任何人看到。

只是,她也不笨。

終是在那個男人身上覺察到了蛛絲馬跡,而不是等到一年後,才發現,自己被瞞了這麼久。

皇甫諾扯了下領帶,現在的他看上去是狼狽的。

昨晚一接到出事的電話,他立刻就離開皇甫大宅,一路東躲西藏,並給蕭未央去了電話,讓她盡快想個法子,否則一旦他被警察抓到,為了推卸開責任,難保不全部招了。

而蕭未央只讓他暫時熬一晚上,明天中午再到這來,她會想個妥善的法子。

于是,在約定的時間,這個男人果然就如喪家之犬一樣地來了。

蕭未央看著他這樣的神色,聲音是溫柔的︰

「別急,奔波了一個晚上,餓了吧,我給你做了飯菜,先用一點。放心,這里現在是最安全的。」

皇甫諾看向她的神色是戒備的,只是,面對餐桌上豐盛的菜肴,對東躲西藏了一個晚上的人來說,是具備誘惑力的。

但,再如何,他還戒備地說︰

「一起用吧。」

「好。」

蕭未央欣然應允,和皇甫諾一起坐到餐桌上,她率先把每道菜都用了一遍,皇甫諾才跟著她,都用了一遍。

餐廳那邊的落地窗,拉起了窗簾,看不到外面的黃浦江,在這片不算明亮的環境下,皇甫諾肚子里填了東西,才緩了下神,道︰

「現在該怎麼辦?天境的大老板,給出主意了沒有?」

「平時看你挺穩重的,怎麼一出事就這麼慌亂呢?」蕭未央淡淡笑著,只夾起一塊碧綠的芥藍慢慢地嚼著,咽下這口芥藍,她姿態優雅地拭了下唇,才道,「當時,是你自己主動湊過來說要做的,如今不過踫到些許的挫折,怎麼就變了模樣呢?」

「這些挫折,搞不好,就會連皇甫集團一並葬送!」皇甫諾有些氣急。

「呵呵,未必呢。雖然,現在你是皇甫集團的總裁,可是,有些事,也完全能找一個替罪羊啊?」蕭未央笑得很是嫵媚。

「替罪羊?」皇甫諾自然很快明白蕭未央指的是什麼,「但,他已經卸任了月余,能替得上去嗎?」

「為什麼不能?做些手腳,替過去,不會太難,只要一切歸結到那個替罪羊身上,又關現在的皇甫集團什麼事?」

皇甫諾沉思了片刻,緊跟著,他咧開嘴巴一笑,白色的牙齒很是滲人︰

「這倒是,想不到,你的法子可真狠辣,真的一點舊情都不顧念了?」

「呵,什麼舊情不舊情呢?都是空的。」蕭未央從一旁的小推車上,拿起一個酒瓶兩個酒杯,給皇甫諾滿上一杯酒,接著走到他跟前,舉起酒杯朝他略略晃動,「葡萄酒能安神,吃完飯,好好睡一會,睡醒後,你的思路會更清晰,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去做。」

皇甫諾端起酒杯,朝蕭未央一舉,蕭未央回到自己那邊,斟滿跟前的酒杯,淺啜了一口,皇甫諾這次卻是一干而淨的。

喝完這杯酒,不知是不是神經驟然放松的緣故,整個人,覺得有些困。

蕭未央起身,把他扶起來︰

「來,去休息一會吧。」

她的聲音很柔很美,就如同最有魔力的鋼琴一樣,只讓皇甫諾更加昏昏欲睡起來,任由她扶著他,走到二樓的臥室,把他放在正中的那張大床上。

這張大床,曾經,皇甫奕和那個女人就在上面,度過一夜夜的春宵吧。

此刻,在皇甫諾躺到床上,順勢一勾,想要她的時候,她沒來由地泛起惡心,順勢推開皇甫諾,聲音輕柔︰

「你先睡,我去沖個涼。」

皇甫諾的手本想再拉住她,可此刻,卻好像使不出力氣來一樣,僅是無力地垂落到旁邊,等到蕭未央去洗手間略略梳洗了一下,走出來時,床上的男人,已經睡在那邊,如同一具死尸。

只是,現在,他還沒有死,即便沒有死,其實,和死也差不多了。

在皇甫諾再次醒來時,便清晰地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的手被綁在衛生間的洗手池的柱子上,而,從床上拖到這,再被綁上,他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睜開眼楮的剎那,能看到,蕭未央淡淡笑著,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她的手里把玩著一把鋒利的匕首。

此刻,她那雙包養得當的手,是帶著手套的。

這樣的意味,僅代表了危險。

「你給我喝了什麼!」

「放心,不是‘天境’,那種東西可貴得很,你要,我都舍不得給你喝呢。只是一點點安眠藥粉。」

她在皇甫諾的杯底抹了一層安眠藥粉,混合紅色的葡萄酒,在晃動間,很快便稀釋了。皇甫諾的注意力只關注在她喝了與否上,一點都不會察覺到不對勁。

「你,你干什麼?!」

「我想干什麼,難道你不清楚嗎?」蕭未央眉尖微微揚起,她的指尖將那把刀一轉,刀刃的寒冷直刺皇甫諾的眼楮,「在這里,你不是也曾經謀算過皇甫奕和夕雪?你這麼精明,謀算了這麼多人,我現在想做什麼,難道看不清楚?」

「蕭未央,你——」

「我最恨,就是別人杜撰一些事給媒體,皇甫諾,你這樣做,實在讓我太失望了!」

她竟然知道了!

皇甫諾的神色一變,只讓蕭未央拿起刀尖抵在他的下巴上︰

「你以為,這樣做,能讓我徹底恨皇甫奕,即便出于報復也罷,什麼都好,轉而對你更加信賴放心,心無旁騖地和你合作?還是,讓我除了和你合作外,就像剛剛一樣,想法子去對付皇甫奕呢?畢竟,他存在一天,對你始終是個威脅吧。」

「未央,你冷靜一點,我怎麼可能那麼做呢。」

「呵呵,冷靜?從你放消息給媒體的那一天起,就注定是沒法讓人冷靜的。」蕭未央笑得更是嫵媚,「而我對皇甫奕,是由愛生的恨,對你呢,即便你再怎樣中傷,除了加深我對他的恨意外,對你,我只是不屑,你充其量,就是我那兩次天境發作時,用來紓解的工具罷了,竟然,還妄想和我合作,結果那麼笨,捅了那麼大的簍子,我對那邊都很難交代,還奢望,我救你?」

即便她動用先前媒體的關系,查到是有人用傳真機爆料給媒體,哪怕查不出對方的號碼,可,冷靜下來思考的她,並不笨,很容易看清,其後的那些中傷,倘若真的和皇甫奕有關,顯然是多此一舉。

況且,皇甫奕說到底,不會將那倆個孩子牽涉進來。

這件事捅出去,對誰有利,誰又擅長行這些齷齪的手段,只讓她懷疑起皇甫諾來。

「未央,剛剛不是說好了嗎?我會幫你對付——」

「住嘴!」蕭未央的聲音轉厲,「我說過,你不配,不用你幫,我都可以做得更好,你只是個廢物,除了挖掘人的隱私之外,你還會什麼!」

蕭未央把匕首從皇甫諾的下巴處拿開,移到他反綁在身後的手腕上,那里是動脈的所在。

「未央,不要,未央,一切好說,別這麼沖動!」皇甫諾的聲音帶著明顯求饒的意味。

蕭未央卻不予理會地,更把匕首的鋒刃處抵在他的動脈,雖然看不到,他能覺到,那鋒利的刀口切割進皮膚的疼痛。

「未央,未央,真的不要,你殺了我,也沒用的!」

「誰說是我殺了你,你不是口口聲聲要幫我,做我的合作伙伴嗎?那我就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從這句話里,皇甫諾顯然听出了什麼意味︰

「你個瘋子!怪不得皇甫奕不要你!」

嘶喊出這句話,他能覺到凌厲的痛意襲來︰

「呸,你以為Jimmy和Cindy是皇甫奕的種?你如果殺了我,那兩個孩子的身份會立刻被人公開!」

狗急跳牆這句話,說得是不錯的,至少用在此刻皇甫諾的身上,十分貼切。

直到現在,當從皇甫諾口中套出這一句話時,只證實,這件事果然和皇甫奕無關,皇甫諾,竟是都知道了……

現在,皇甫奕正開著車,朝這座公寓駛來。

本來約好在華景見面,臨時,蕭未央發了一條信息給他,卻選了這間公寓。

這間,對他來說有著紀念意義,最終,還是被蕭未央要走的公寓。

彼時,當蕭未央要走這間公寓時,他是同意的。

這麼做,或許,才是給彼此一條出路。

可,現在呢?

當他走出電梯,叩響房門,很久之後,蕭未央才開了門。

今晚的她,是素面淡然的,臉上再沒有施任何脂粉,看著他,淡淡一笑︰

「進來吧。」

餐廳內彌漫著優雅的馨香味,整間大廳只開著壁燈,雅致的環境中,長長的餐桌上,擺了一個燭台,兩邊則是配料豐富的西餐。

蕭未央不僅是美食家,她的手藝也並不遜色于通俗意義上的大廚。

只是,過去的幾年,結婚後,她反是比結婚前更少下廚,源于,一個人下廚,一個人用餐,食物也不能成為慰藉。

蕭未央坐到餐桌的一端,隔著燭火搖曳,以及這些距離,倆個人之間,有些話應該能開誠布公地去談吧。

她優雅地切著牛排,五分熟的牛排,切開時,能看到汁水鮮美溢出,將一小塊牛排放進唇間,咀嚼完,她在皇甫奕啟唇前,率先開口︰

「今天,你找我要談的,是關于皇甫集團私運了違禁品這件事吧。」

不用皇甫奕開口,她主動提起這個話題。

「是。」皇甫奕並不否認。

「Ken,其實,這件事,在你心里,早就有了一個答案,對嗎?」蕭未央放下刀叉,舉起酒杯,緩緩啜飲,「你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所以無論我說什麼,都不會改變你這個答案,可,你還是來找我,是想勸我主動承認,還皇甫集團一個清白,抑或是,連皇甫集團你都不在意,只想看我的下場呢?」

「未央,如果你是受了脅迫,坦白的話,應該不會判多大的罪,畢竟,你是初犯。」

「呵呵,初犯?這種事,初犯和再犯有什麼區別?就像我是不是受脅迫,承認與否,也沒有多大區別。Ken——」她放下酒杯,起身,緩緩朝皇甫奕走去,不算短的餐桌,每一步的走近,似乎過往的片段就會在眼前重現一次。

這些片段,都是他對她的決絕,那些溫馨的呢?

原來,在這四年中,早就被怨恨深埋,再沒有辦法映現。

「未央,不要再錯下去,一切還沒有走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Ken,我願意向你坦白一些事,告訴我,我在你心里的地位到底如何,好嗎?」她走到他的身前,微微俯下臉,凝著他。

「在我心里,你一直是那個聰明,善解人意的蕭未央,如果不是發生那些事,現在的你,還會像以前那樣活在所有人的贊美中。這些,是我對不起你,但不管如何,只要你願意,這輩子,即便不是夫妻,我會以朋友的身份,好好照顧你和兩個孩子。」

「呵呵。」蕭未央的笑聲很輕柔,「是嗎?Ken,你又騙我了。不過沒關系,反正被你騙,不是第一次。一如,四年前,你口口聲聲說不會和她再有任何關系,可四年後,不止背後,在媒體跟前,你都是那麼維護她。」

說出這樣悲涼的話,可她依舊笑著,拿起皇甫奕跟前的酒杯,瀲灩的液體在她的指間晃轉,晃轉中,她另一只手指抵在皇甫奕的唇際,「Ken,所以,你是不是對我會有愧疚?」

不想讓他說話,在這一刻,她要他听完自己要說的話︰

「如果不是你,我還是電視台那個完美到無懈可擊的主持,以蕭氏在商場的聲譽,要找到比你條件更好的男人,是易如反掌的,可,我是著了什麼道呢?竟然,執迷不悟地愛了你那麼多年,竟然為了你,一次次不惜放下自己的架子,去媒體跟前圓一些不知所以的謊言,也竟然為了你,做出那些不理智的事來。這些,都是為了你。可你對我呢?所以,你該對我有愧疚的,現在,要消除這些愧疚很簡單,就看你願不願意去做了。」

她的聲音很是輕柔,輕柔到仿佛一片白雲拂過人的心扉,只投下波瀾的影子,卻有著最恰到好處的力度,讓人不能忽視。

也隨著這一句話,她的手移開他的唇。

「我明白你的意思。」皇甫奕的眉心皺了一下,蕭未央言辭里的意思是顯而易見的。

如果說,做出一個抉擇,能平息蕭未央的怨恨,能讓她回頭是岸,他願意用這樣的法子去消除,畢竟,這些怨恨,本來就是因他而起。

只是,目前,他不能立刻鈴鐺入獄,因為,有些事,這麼多年,他要的答案,下周便會有一個確定的結果。

「但,我需要一些時間,然後我會應下這件事。」

呵呵,需要一些時間?

這個男人真會推諉,這些時間,警方會給嗎?虎哥會給嗎?

都不會!

等到這些時間後,怕是,她不是進了牢獄,就死在虎哥的滅口中了吧。

「Ken,你真的願意為了我,去應下這件事?」心里這麼想,語調卻是听不出來的。

皇甫奕的頷首。

這一頷首,讓她唇邊的笑弧愈深︰

「你對我真好——是的,皇甫集團這次涉案,是我讓皇甫諾做的,可,我沒辦法不這麼做,一方面是利益的驅使,另一方面,是我不能不做。但,夕雪的上任,整個蕭氏的物流被她控制了,我只能讓皇甫諾動用皇甫集團的物流去做。而這點,也是皇甫諾一再提出要和天境的相關事務合作,我才交給他的。只是,你的弟弟真的很笨,第一次就出了事。」

其實,坦白地說一些事,感覺是不錯的。

但,這些,是她唯一會對他坦白的吧。

至于其他什麼,她不想。

而在他開口之前,她繼續道︰

「Ken,即便你願意替我應下來,你弟弟那邊該如何呢?現在他潛逃在外,一旦被抓捕,他也會咬出我來的,你有辦法,讓他沉默嗎?」

她的手復端起皇甫奕跟前的那杯酒,轉動起來。

「皇甫諾——」即便,這樣的事實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只是,經由蕭未央這樣坦白地說出,仍是讓他覺到對這個弟弟的痛心和無奈。

皇甫諾貪財,心計又深,卻都是用在了歧途中。

只是,哪怕他願意代替蕭未央頂下這一切,但,卻是需要時間,處理完自己的事,而萬一皇甫諾在此期間被捕,以皇甫諾的心性,又怎會不咬出蕭未央呢?

況且,現在他根本聯系不到皇甫諾,要做什麼,恐怕都很難。

蕭未央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

「是不是很為難,來,先喝杯酒,把我為你煮的晚餐用了,這些,我們再慢慢商量。」蕭未央把美酒舉至皇甫奕的唇邊,她清楚地看到皇甫奕眼底的為難,若他真的想為她頂下這些罪名,這些為難本不該會出現在他的眼底。

因為,只要他立刻頂下,皇甫諾也就月兌離了關系,根本不存在任何她言辭里的擔心。

總算是看透了。

他接過她手中的酒,終是一飲而盡。

也在這時,她稍稍離開他一些距離,她的聲音很溫柔,溫柔中卻帶著肅殺的氣氛︰

「Ken,其實皇甫諾那件事,真的很好解決,反而,會讓你頂替我,顯得更加真實呢。」

皇甫奕的頭順著她這一句,在此刻,開始暈眩,暈眩中,他突然意識到什麼︰

「未央,你把皇甫諾怎麼了?」

「呵,我把他怎麼了?不如說,是你把他怎麼了?Ken,這次,不可以說話不算話哦,不然,我真的永遠不會原諒你,永遠會怨恨下去呢。」

這樣的時刻,蕭未央偏是還能說得自然,可,她很快發現,皇甫奕硬撐著起來,在環顧了一下屋子之後,只朝樓上走去。

她沒想到,這麼重的藥力,對皇甫奕來說,竟還能站起來,但,現在,她怎麼能讓他破壞她的部署呢?

「Ken!」她喚出這句,抓住他沒有力氣的右手,那只手的傷患,是皇甫奕為了那個女人受下的,此刻,輕易地讓她拽住,「你後悔了?」

「未央,你一定要走到沒有辦法回頭的一步嗎?」他的聲音里帶著痛心,可蕭未央卻是听不出來了,天境和夢魘,能逐漸腐蝕人的神經,這種腐蝕不是一天之內,但,卻終會發生。

「你真的後悔了!」

她用力拽回皇甫奕,沒有絲毫考慮地徑直取出裙兜里的一支針筒,拔掉上面的殼子,針尖就這樣刺進了皇甫奕的胸前。

針尖上面的針筒中,是她剩下的所有原液,這些原液打下去的後果如何,應該是足以致命的,本來,她不準備用在他身上的。

沒有想到,最後竟是用在了他的身上。

不過,都一樣。

她愛這個男人,愛到無以復加,恨也恨到無以復加。

既然得不到,不如毀滅!

而這一針刺下去的時候,她沒想到,皇甫奕卻做了那一個舉動,也是那一個舉動,只讓她的手瑟瑟發抖起來。

也在這時,距離公寓不遠的高架上,夕雪開著車正朝很快地馳來,夜色很濃,一切在這層夜色的渲染下,愈漸迷離起來……

作者題外話︰對不能接受這樣節奏情節的各位,只能說抱歉,我也很不習慣。照以前的習慣,是這些章節就統統塞進兩章內OVER,然後每個細節都是一句話帶過,有時候看完還是一頭霧水,而我有個最大的毛病就是結文後,寫不出番外,所以這本,我只能讓自己放慢情節,該交代的情節,該有的恩愛都好好寫。現在,都交代得差不多了,再善惡終有報後,速度向恩愛挺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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