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的注視中,曹操鋝著自己的胡須笑道︰「其實,我等皆陷于常規戰法,而自入誤區了。要瞞過黃巾的方法並不一定就要躲過對方的耳目,大可明目張膽地出去!」
「而唯一的方法就是潰敗,只有潰敗的逃兵才不會引起黃巾的注意。所以,我們完全可以借助黃巾賊寇對長蛇陣的自信而詐敗,然後提前安排好可靠的中低級將領,在敗退途中故意率領小部分士卒分散逃跑,並且在數里外黃巾不會探查的地點匯合。這時的黃巾賊勢必會追擊我大軍,而不去理會這些小股逃兵。只要如此數次,待士卒足夠多的時候,他們便繞道西華後方,乘敵不備,一舉奪之!而且我們還可以借此詐敗之計接連退卻,到時黃巾也定會追擊而來,將其主力誘得越遠,我們奪取西華城的可能性豈不是越高?」
「妙啊!此計實在大妙!」
曹操話音剛落,還沒有重新落座,皇甫嵩便已猛拍帥案,一躍而起。「哈哈哈哈……孟德此乃‘瞞天過海’之計也,諒那黃巾賊將也無法識破如此精妙的戰法,此戰大局已定!」
坐在右首的朱?此刻也是笑逐顏開,朗聲接道︰「待兵士潛出,我們再實施本初‘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之計,大軍正面掩護,做出誓死決戰的架勢,實則暗中繞道潛伏至西華城下。有此二計,黃巾焉能不敗乎?」
帳內其余諸將此刻也是暗暗嘆服,彼此間議論紛紛,皆是目露欽佩之色!
曹操見自己計謀得到眾人認同,也是面露喜色,但也沒有忘記搞好與袁術的關系,適時地接道︰「而且在最後時刻,我大軍還能借助對方對長蛇陣的盲目自信,以公路的鷹翔陣一舉破之,定叫其走投無路!」
果然,這話一出,本來暗暗生悶氣的袁術臉色也是一喜,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好!既然此計已定,今日諸將就各回本部將能夠率兵潰逃的機敏將官報上來。明日卯時五刻,點將升壇,務必在五日之內完成瞞天過海之計,徹底平定陳國與汝南兩郡黃巾!」隨著皇甫嵩重重一拍帥案,斬釘載鐵地下了命令,眾將也是激動地起身站立,齊齊拱手應命!
第二日清晨,雷厲風行的皇甫嵩便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
偷襲西華的軍隊由朱?為主將,以別部司馬張超為謀士,並配以屯騎校尉鮑鴻、越騎校尉蓋升、護軍司馬傅燮,以及河西、河東、河北三營騎士之都尉,夏璨、劉猛、胡廣,共計六員軍中高級戰將為主。更是將軍中中低級的優良將官給選了個遍,此等陣容已經足見皇甫嵩對奔襲西華究竟有多麼重視。也因為人選足夠,所以對于王旭私藏兩位已經逐漸有些名氣的小將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翻的放過了!
而大營這邊則是由袁紹、袁術二人負責操練鷹翔陣,又以老成持重的前揚州刺史,也就是當年舉薦孫堅的射聲校尉臧?統管大營事務,其余諸將,包括王旭在內則由皇甫嵩親自率領,與黃巾主力周旋。
當日午時三刻,王旭就在皇甫嵩的率領下打了一個漂亮的敗仗,被黃巾殺地旌旗四散,丟盔卸甲,屁滾尿流!但實際上王旭什麼都沒干,一直躲在後面,他才不想去打這種窩囊仗。反正皇甫嵩大吼撤退時,他就以最快的速度帶著自己的部曲轉身逃跑,當然潰敗的假象他還是很用心的作出來了。
在黃巾追擊的過程中,趁著混亂的掩飾,預先就準備好的將領們也立刻帶著兵馬四處逃散。而黃巾軍果然也沒有起疑,只認為是兵敗潰逃罷了,絲毫不予理會。
就這樣一路追至大營之前,黃巾也不曾收兵。直到臧?,曹操等人見勢不妙,在大營內以弓弩壓陣,方才不得不停住腳步。因為顧慮到朝廷軍馬並不是傾巢而出,陣勢將穩,所以也不敢強攻,在勝利的狂笑聲中緩緩退去!
當然,眾將也同樣很高興。黃巾看似凶猛,但因為軍隊是有計劃的潰退,隱隱的也作出了一些防護,所以傷亡並不大。只是這種做法令士卒極為不解,士氣倒是有所下降。但更值得高興的是,第一批人馬已經在朱?和別部司馬張超的率領下成功的潰逃出去。所以,付出的代價都是值得的,曹操的瞞天過海之計也終于緩緩展開……
接下來的五天之內,皇甫嵩率領大軍變幻著各種莫名其妙的破陣之法連戰五場,結果當然是一一敗于長蛇陣下。而大營也因此接連後撤,四天時間已經連退數十里,也讓張烈追了數十里!
不過眾將心里也逐漸憋出了一口惡氣,雖然知道這是誘敵,但天天被人這麼追著打,叫罵!自己卻還要裝作驚慌恐懼地四散逃跑,那種感覺實在讓人難以忍受。
就連王旭也極度郁悶,他在之前的戰爭中展露頭角,威名遠揚,早就讓張烈極為懷疑。這兩天估計是模清了情況,只要是遠遠看到他,那張烈就是一通咒罵,而且語言極度不堪,比罵袁紹他們惡毒多了。好在大多數話其它人都不怎麼听得懂,不然王旭還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得下來。
但除了他以外,最倒霉的卻是孫堅。因為他武藝最高,帶兵也好。所以,沖在大軍最前頭的是他,挨罵最多的是他,然後奉命跑在最後的也是他!而且,還被皇甫嵩嚴令要將潰敗演繹好,既不能表現得太弱,也不能太強。
這讓他可不是一般的憋屈,從第二天開始就四處找將領要求暫時換一下。但無論是誰,一听是要代替他做這事兒,皆是連連搖頭,不是肚子突然不舒服,就是腦袋突然有點暈!
王旭更是躲得遠遠的,因為自從孫堅打曹操那兒听說他手下有兩員猛將後,再想到其本身也是勇武機智,便成天糾纏。把王旭嚇個半死,東躲西藏!去質問曹操,結果人家只是雙手一攤,滿臉無辜地說了一句話,就把王旭的嘴徹底堵死。
「你每次開戰都縮于後方,撤退之時又發足狂奔,沖在最前面。軍中諸將都對你極為不滿,一致認為文台的怨氣該發在你身上,我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