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這麼多天,蒯越和劉磐可算是坐不住了。
他們之所以要熬下去,就是希望王旭耐不住性子,然後襲取鄂縣,從而逼得士卒背水一戰,置之死地而後生。不過王旭可不傻,反正損失已經夠大,也不在乎多損耗一些。
這兩天,對方已經開始出現越來越多的逃兵,對于這些逃兵王旭也不予理會,甚至還特地放他們離開。這無疑對城內守兵是一個非常大的刺激,有活路誰還願意在里面等死。
可以說,這是非常狡詐的戰術,對方不撤退,就這麼耗著,直到對方全軍都徹底崩潰。如果撤退,那同樣可以一路追擊,途中還設伏,甚至在對方登船撤退的時候,凶猛撲殺,造成大量傷亡。而這兩者,蒯越和劉磐顯然選擇了後者,這樣做,至少能逃多少就是多少,比兵士四散崩潰來的劃算。
其實這也正好是王旭所希望的,荊南經不起持續消耗,速戰速決,恢復穩定和發展才是當務之急。
對方大軍剛剛出城不久,趙雲便領著本部燕雲鐵騎和三千步卒做先鋒,率先開始追擊。王旭集結好七千人的主力後,也是迅速跟上。
此刻的劉表大軍根本沒有絲毫戰意,將士疲憊膽怯,一個個都巴不得盡早退回江北,完全不是對手。
盡管劉磐和蒯越所帶的良將很多,黃忠、魏延、文聘等人都親自率親兵墊後,且戰且退,但根本無法阻擋士氣如虹的荊南大軍。與其說這是一場戰斗,不如說是一場圍獵。荊南作為獵手,拼破了腦袋也想多殺一些,而敵軍作為獵物,則是在竭盡全力地減少傷亡,迅速逃離。
從沙羨通往鄂縣的路上,到處都是四散的尸體,暗紅的血液比比皆是,成了名副其實的血路。
半日之後,撤退的劉表軍已是隱有混亂,死戰斷後的黃忠魏延等將,無法壓制荊南的追擊速度,導致墊後部隊與前方逃離的部隊距離越來越近,不少人都趁勢月兌離本隊,四散奔逃。
這也在王旭的意料之中,當即約束將士不去理會那些四散的逃兵,只管追擊敵方撤退的主力。
此刻,位于前沿的劉磐,在怒斬了好幾個意圖獨自月兌離本隊逃亡的士卒後,終于勉強控制住了前部穩定。回到中軍戰車旁邊,有些疲憊地對著蒯越說道︰「軍師,這樣下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鄂縣!」
蒯越的臉色同樣很不好看,他算盡算絕,沒有算到右路的周智竟然敢「千里奔襲」。從而直接誘發了整個戰局的逆轉,面對劉磐的詢問,他也沒什麼辦法,沉凝良久,才苦澀地嘆了口氣︰「沒辦法,只能盡量約束士卒,能走多少就走多少吧!其它的管不上了,誰也沒料到形勢變化會這麼快,甚至都來不及調動撤退的船只,左右兩路也同樣先後發生逆轉,這荊南的能人實在不少啊!」
「哎!此次攻擊籌備了那麼久,卻只得這樣一個收場,實在令人氣惱。」劉磐也是嘆息著道。
聞言,蒯越沉默了片刻,才無奈地搖了搖頭︰「算了,大錯已築,說太多也沒有意義。我們終究還是輕敵了,此番撤退,我三路兵馬的傷亡恐怕不小,能撤走多少就算多少吧!」
劉磐頓時大駭,驚道︰「軍師之意,可是說左路主力也無法安穩撤退?」
蒯越苦笑道︰「安穩撤退?可能嗎?那郭嘉年紀不大,但絕非常人。他到現在也沒舉動,顯然是有什麼圖謀,只是我到如今也沒有想通,他究竟要干什麼而已。只希望蔡瑁與我兄長能盡可能識破,讓主力大軍撤回荊北。不然此次,我荊北的損失將遠超荊南,即便荊南短時間內無力北伐,但我等實力也是大大削弱,短時間無法恢復元氣了。哎……」
說著,蒯越嘆息地搖了搖頭,卻也不想在多說此事,轉而問道︰「對了,下雉黃祖開始撤退沒有?」
「其子黃射剛才來報,已經開始撤退,不過同樣遭到了徐晃的追擊。」劉磐點了點頭。
這些倒都在蒯越的計算之中,听完也沒什麼大反應,沉默了片刻,才緩緩接道︰「那讓魏延和王威都率部到前面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