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倏地紅了眼，抿緊唇，不語。
我晃著他的手臂，很是無力，「為什麼不答應我，帶她走，帶思成走，不要讓我擔心。只有這樣，我才可能扭轉一切。」
他淒涼道，「為什麼要我們走，為什麼要這樣？你也應該跟我們走。」
我狠下心腸，「倘若你不走，我便生氣了。」他眼里泛淚，點頭，「好，那我便帶她走，如果你有什麼意外，我就撫養她長大。」
我淒嗆說了聲，「謝謝。」送思成走的時候，她還是不懂事，我只好騙她說幾天後就來找她，她臨走時，萬分不舍，叫，「娘。」伸出小拇指跟我拉鉤，「你答應思成的事一定要做到，你一定要來。」
我點頭，幾乎落淚。
她的小手在我臉上輕拭，「娘不哭不哭，思成會好好的，娘親也要好好的，還有爹爹，我們一家人，都要好好的。」
眼淚掉下，泛濫成災。
思成急了，「娘，乖嘛，思成會給冰糖葫蘆你吃，乖乖不哭。」她的手在我臉上亂拭，我抓住她的小手，把她拖進懷里，抱著她，嚎啕大哭，歷史，那個該死的歷史，我知道就算某些事改變，歷史的結局已經注定。如果李世民死了，說不定，連我都要消失。
其實真的明白，可是沒有辦法看那個男人死。因為他待我太好。
思成輕輕替我順著胸膛，「娘不哭——」李建成忽然在門口叫了聲，「思成。」他急步走進來，思成叫了聲，「爹。」離開我，跑到他懷里，李建成抱起她，萬分不舍，「娘說讓你跟沈叔叔走，爹雖然萬分不舍，可是沒有辦法，思成懂嗎？」
思成點頭。
李建成安撫她，「乖乖的等爹娘來接你。」
思成還是點頭。
李建成忍不住，還在吩咐，「一定要听沈叔叔的話，不可以調皮。」思成忽然落淚，問，「那爹爹呢？爹爹一定要想思成，不可以不來找思成，要知道，思成在那里會想念爹娘。真的不可以不來哦！」
我心酸別過頭，不敢再看。
思成朝李建成伸出小手指，「爹爹，也來拉鉤鉤。」李建成伸了手指，跟她拉鉤，告訴她，「爹一定會來，你等我。」他把思成抱回給沈劍，說，「沈兄，麻煩你了。」
沈劍說，「我會保護她，放心。」沈劍抱起思成，走到門口時，回頭看了我一眼，我看到他眼里的淚洶涌而下。
等他們走了，李建成才輕描淡述地告訴我，「今天父皇準備讓世民去洛陽，我阻止了。」
「為何要阻止，你是真的準備對付他了嗎？長安是你的地盤，留在長安，他就是匹夫一個，什麼也干不成，是這樣嗎？逐步蠶食他的勢力，最後讓他變成真正的孤家寡人，你是這樣想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