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再度上馬,到了附近的一家小客棧,安頓好馬匹,順便吃了一頓像樣的飯菜。
承續雖然年紀小,卻並不算嬌氣,一路上跟著他們顛簸,完全沒有抱怨半句,令唐悅枝對他越看越愛。
「寶寶,要是我將來能有承續這樣的兒子就好了。」吃飯時,她盯著承續眼冒精光道。
「唐姨姨,你別這麼看我,雖然我長得好,可你對我來說實在太老了。」承續一臉無辜道。
「切!你個臭小子!我是拿你當兒子呢,什麼太老了?姑娘我今年還不到十九歲,做你娘你還嫌老?」唐悅枝笑罵道。
「唐姨姨,你那眼神我還以為你是要做我娘子呢。」承續吐了吐舌頭道,唐悅枝伸手就去敲他腦袋,他趕忙縮頭要躲,但是唐悅枝的手又豈是他能夠躲得過的?于是,只听啪地一聲,承續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子,這令他郁悶不已。
在京城時,他的小伙伴自不必說了,一個個都是稀松的熊包,根本打不到他,就連他家的僕人,想要抓到他都很難,沒想到到了比翼城,先是被寶寶打了,這下子又被唐悅枝打了後腦勺,他能不郁悶麼?
其實承續不知道的是,寶寶打他用的是御風指,唐悅枝更是一個賊王,被她們倆人打了,根本不算丟人。
寶寶看著他們兩個人鬧騰了一陣子,青澈卻始終都沒有吭聲,她便開口問道︰「大哥,你那個盟主不肯見你,我們該怎麼辦?」
「咳!大不了我晚上去殺手盟走一遭,把青平偷出來就是了。」唐悅枝不以為然道。
「不可。你以為這是平常人家?殺手盟里每個僕人都是高手,就連看大門的文叔,武功也不弱,我和他拆招,起碼三十招之內贏不了他。再說,我是回來求義父幫忙的,萬一惹惱了他,他扣住青平不給,我們耗不起時間啊。」青澈趕忙擺手道。
「我這里還帶著你送我的無味香,到時候我點上它,神不知鬼不覺就把人給偷回來了。」唐悅枝得意地說。
「那東西你竟然隨身帶著?那可太好了!我們先把青平偷出來,我替她排了毒之後,再去向義父請罪就是了。」青澈說。
「那好,等二更天的時候,我們倆一起去吧。」唐悅枝說。
「不行,我也要去。」承續大聲說。
「你去做什麼?小祖宗,我們是去救人,到時候騰不出手來照顧你。」唐悅枝說。
「我可以很快找到青平在哪間屋子,你們倆去的話,那麼大的院子,你們要找多久才能找到?」承續十分有理的樣子。
「也對哦,那就一起去吧。寶寶負責照顧你,我負責偷人,萬一出現意外,青澈大哥負責斷後。」唐悅枝說,青澈一听,也無法反對,畢竟青平已經耽誤了一天半了,還剩一天半的時間,絕對不容出半點差錯。
唐悅枝是夜貓子,所以她讓青澈和寶寶先去睡,畢竟昨晚青澈幾乎一夜沒睡,繼續熬下去根本不能保證體力;而寶寶是個天生的瞌睡蟲,根本不指望她能一個人堅持到二更天不睡過去;店里的小二就更加不靠譜了,萬一人家睡過去,忘了叫醒他們,難道還能殺人家的頭不成?
唐悅枝問客棧老板借了一本畫本子,一個人在油燈下翻看著,打發時間。轉眼,到了二更天,她叫醒了寶寶和青澈,又捏著承續的鼻子,把他從夢中弄醒來,那小子用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回過神來。
三人運起輕功,這一回青澈抱著承續,因為要去做大事,所以他也沒敢抗議,況且以寶寶的輕功,再抱著他,估計就慢得跟蝸牛一般了。
三人來到離院子十幾步遠的地方,唐悅枝拿出一只竹笛一般的東西,將它對準看門人的窗子用力一吹,同時她學了一聲貓叫,成功地掩蓋了那東西刺破窗紙時發出的細微的聲響。青澈無聲地對著她伸出大拇指,做了一個稱贊的手勢,唐悅枝得意地眨了眨眼,雖然沒人能看到她的眼神,但是她心里也樂開了花。
不一會兒,他們悄無聲息地接近了大門,輕輕翻過大門,然後敲開了文叔的窗子,果然,文叔把頭垂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唐悅枝將無味香拿了出來,往院子里上空吹了一些,這香不但見效快,而且一旦擴散開來,方圓幾十丈之內都有效。
三人在門房呆了一小會兒,感覺到無味香應該已經起效了,這才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承續用他的小手給他們指引著方向。
一路上幾乎沒有遇到障礙,到了一座四合院前面,承續指了指里面,點點頭,意思是到了地方了。
青澈卻臉色大變,因為這座院子,正是盟主的住處。無味香雖然厲害,但是盟主功力高強,未必會被它迷倒。就算是真的被迷倒了,從他手里偷人出去,萬一被他知道了,以後他就別想再立足江湖了。
青澈示意寶寶和唐悅枝他們留在原地,自己飄身進了小院,徑直走到臥房門口,跪在地上叩了幾個頭之後,輕聲說︰「義父,小四兒回來了。今夜不請自來,擅闖義父臥房實屬無奈,那小丫頭身中奇毒,若三日不替她排毒,她必死無疑。請義父容孩兒替她排毒之後,再去刑堂領罪。」
「哼哼!你倒是長情,為了這麼個不相干的小丫頭,竟然敢擅闖我的臥房!」里面傳出一聲不悅的聲音。
青澈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暗道幸虧自己沒有直接闖進去,否則此刻恐怕早就被義父扔出去了。
「義父,此乃孩兒義妹之女,並非不相干之人。她自幼由孩兒陪著長大,情同父女。還望義父體諒孩兒一片護女之心!」青澈依然跪在地上回話。
「起來吧,先替她排毒,然後自己去刑堂跪足六個時辰。」里面的人不冷不熱道。
「多謝義父慈悲!」青澈復又叩了幾個頭,這才起身進屋。雖然他義父在屋里根本看不到,但是他叩頭叩得咚咚作響,絲毫也不敢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