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寶寶和唐悅枝隨時都有可能會來,秦飛揚為了避嫌,故意把門敞開。不過龍飛鳳這一次卻不同以往,神色格外凝重,一進門便將身後的門緊緊扣住,然後才撲到秦飛揚懷里「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飛鳳,你先別哭,到底出什麼事了,你慢慢跟哥哥說。」秦飛揚溫和地說。
「表兄,宮里出大事了!」龍飛鳳好容易才止住了哭泣。
「別急,慢慢說!」秦飛揚看到表妹憔悴了好多的樣子,全然沒有平日的精神頭兒,心知定然是遭到了不小的打擊。
「表兄,這幾年你一直在邊關,對宮中事情不太了解。自從非池哥哥鐵了心要入贅到烏恰,父皇就撤了他的太子之位,改封德妃的兒子,我的四哥哥龍非宇為太子,四哥哥為人倒是寬厚,可惜太過懦弱無能,我知道父皇的意思,其實他一直是想等著三哥哥非池回頭,一旦三哥哥肯回頭,父王立刻就會廢了四哥哥的。
但是父皇沒有料到,二哥哥龍非鳴卻私下里心懷不軌,她母妃是最得寵的玉貴妃的表姐淑妃,那年玉貴妃想要抬舉她父兄,便趁你犯了錯糧草被燒蠱惑父皇收了你的兵權,讓她父兄上台,無奈她父兄是扶不起的稀泥,一上陣就敗北,弄得她在父皇面前也失了寵。後來,她裝模作樣委曲求全,安穩了一陣子,父皇禁不住她的誘惑,再度寵她,但是她卻攛掇著淑妃和二哥哥謀逆。
不知道他們究竟給父皇下了什麼藥,父皇身體就一天不如一天了。二哥哥趁著父皇病重,勾結了飛龍國的大將軍南越瑾,打算以出賣流水城在內的三座城池為代價,讓他幫助他登上皇位,同時他還許諾南越瑾,要把我下嫁給他。這還是我一個貼身婢女的妹妹剛巧在二哥哥府中做丫頭,她無意間偷听到他們的談話,拼死逃了出來,給我通風報信的。
我一听到這個消息,就連夜逃出了京城,也不知道父皇和母後現在怎樣了。我無處可去,直接去比翼城找了非池哥哥,是他告訴我你來了流水城的,我這才一路趕過來的。」龍飛鳳邊說邊掉眼淚。
「你走了這些日子,怕非鳴表哥早就發覺了吧?」秦飛揚問。
「我讓婢女頂替我躺在床上裝病,御醫也是母後的心月復,我買通了的,短時期內他還發現不了。不過日子長了,就難保不被他發現了。」龍飛鳳說。
「那你現在不如先去比翼城吧,至少在那里沒人敢動你,你哥哥非池跟你三嫂嫂烏蘇拉感情又好,想必她也會對你多加照顧的。」秦飛揚建議道。
「表兄,我的心你難道還不知道?我只想嫁給你,若不是因為這個,我也不會逃出京城的。至于哥哥們的爭斗,跟我這個不掌權的公主有什麼關系?他們誰死誰活都不會難為我的,畢竟他們還要留著我這個皇後嫡出的公主做和親之用的。只要你娶了我,他們的和親美夢就破了。」龍飛鳳帶著最後最後的期盼說道,她的眼光那麼無助,令秦飛揚有剎那的心動,但是一想到寶寶和兩個孩子,他只得硬起心腸來,畢竟男女之情不比親情友情,一旦有第三者闖入,最後會弄得三個人都痛苦不堪。在龍飛鳳和寶寶之間,他只能選擇寶寶,因為他的心指引著他,一直朝寶寶那個方向走。
「鳳兒,你既不想和親,為何這幾年不早點兒嫁人?我娶親之前就對你說過,我心里一直都拿你當親妹妹看的,除了寶寶,我不會娶任何女人的。」秦飛揚耐心勸說道,此時他是索性對龍飛鳳說出自己的真實心意了,現在他橫豎也不是朝廷重臣了,想娶誰也不怕皇上知道了。
「表兄,我為了你千里迢迢逃到比翼城,又一路風塵僕僕到了流水城,你的心難道真的是鐵打的麼?那個胖丫頭究竟有什麼好,你們都已經和離了,為什麼還要拿她來做擋箭牌?」龍飛鳳憤怒地嚷道。
「鳳兒,我秦飛揚是什麼人難道你不知道?如果不是我放在心尖兒上的人,當初我又怎麼可能為了子嗣娶她做妻?鳳兒,你跟非池在我心目中就是我的親弟弟和親妹妹,盡管你父皇拿我當外賊防著,但是我心里並沒有記恨過他,畢竟他身在高位,就算是親生兒子也會算計他,何況我一個外人?不過你記著,只要你和非池有困難,哥哥我就算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秦飛揚堅定地說著,同時遞給她一方絲帕。
龍飛鳳擦了擦眼淚,一瞬間似乎感覺自己長大了不少。
「表兄,你的話我記住了,我這就回比翼城去。」龍飛鳳轉身走了出去。
秦飛揚十分擔心龍飛鳳此時的情緒,示意身邊一個侍衛悄悄跟在她身後。
他開始在屋子里來回踱步。龍飛鳳帶來的消息如果確實屬實,那麼這場宮變是遲早的事了。雖然他已經卸甲歸田,但是一旦龍非鳴將流水城賣給飛龍國,那麼接下來的事就不僅僅只是宮變了。流水城是歸一國東面的門戶,一旦門戶被打開,那麼飛龍國很可能會長驅直入,歸一國恐怕就會分崩離析了。
寶寶和唐悅枝之前還在打賭,唐悅枝賭龍飛鳳會在秦飛揚房里呆上至少兩個時辰,然後秦飛揚會依依不舍地送她離開,寶寶則賭秦飛揚會被龍飛鳳拽出去,說不定兩人今晚都不會回來了。
事實證明,她們兩人都猜錯了。龍飛鳳僅僅只待了半個時辰,就紅腫著眼楮走了。
兩個人實在猜不透剛才龍飛鳳到底說了什麼,唐悅枝忍無可忍,拉著寶寶就走進了秦飛揚的房間。
「秦飛揚,你老實說,剛才那個龍飛鳳來到底跟你說了什麼?」唐悅枝氣呼呼地問,她覺得自己好容易偏向他這邊,打算替他和寶寶撮合,沒想到這才剛剛開始,他的舊愛就找上門來了。
秦飛揚看向寶寶,寶寶一臉嘲諷,卻一個字也沒說,他忍不住重重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