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塵回過神來,又想起他對自己的捉弄,一臉的憤然。
「成御凡,你把我帶到這里來,就是想把我嚇死,是不是?我如果有心髒病就真的死掉了!」
「好玩兒嗎?」他站到她面前,依舊笑著,「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嗎,怎麼也會被嚇的暈過去,本事都哪兒去了?看來也就平時和我撒蠻耍橫比較在行。」
「廢話!你那麼陰險,對我又心存記恨,又向來那麼沒人性,我當然以為你是真的要……」她沒再說下去,想想他說的那個就可怕。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听過沒有?不是你整我那會兒了?我不過是嚇嚇你,比起你的惡劣來,我還差的多。」成御凡笑了笑,忽然拂起一縷她的頭發,輕聲問道,「怎麼樣,舒服嗎?」
他的聲音里滿是異樣的柔情,看向她的眸子里也閃著灼灼的光,夏若塵連忙推開他,後退一步,「還行吧,不過你別指望我感謝你,你花錢也不討好。」
「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我從一開始也沒指著你感謝我!」成御凡笑著又走向她,拉起她的手,「走吧,和我出去走走,散散心。」
「你放開我,我跟著你就是。」她甩著他的手,可是他的大手卻和她十指交錯的扣在一起,緊緊的攥住她,絲毫沒理會她的反抗。
就這樣一路被他牽著,兩個人來到了海邊的一個小餐廳。
「這算不算我們第一次和平共處?」成御凡看著對面的夏若塵,微微笑著。
「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來這里干什麼?」看著他一改往日的暴戾,忽然變成另一個人一樣,夏若塵心里毛毛的。
「度假。」
「度假?」夏若塵有些詫異,「你度假為什麼要帶我來?你應該帶蘇筱蔓啊?」
「為什麼帶你來,沒帶她……」他輕輕點了點頭,「嗯,這個問題我沒考慮過,晚上回去我好好想想再回答你。」
「也或許,因為你是我的情人,和情人度假,總是比和女友老婆來的要浪漫,你說呢?」他又道。
「齷齪!」夏若塵低聲說道,扭頭看向窗外的海,懶得再理他。
她覺得情人這個詞格外的刺耳,可是,她究竟是他的什麼,雖然心里不情願,可實際上呢……
「吃吧,倔女人,真不知道我怎麼會對你這麼容忍。」他嘆著,臉上卻是一片無奈的笑。
席間兩個人雖然沒有什麼話說,可是這頓晚餐吃的並不算別扭,成御凡很自然的為她倒著果汁,為她剝著蝦殼,他從來沒有為誰這麼周到的服務過,可是在面對她的時候,好像這一切他做的都是那麼熟稔,那麼心甘情願,他心里覺得自己非常可笑。
而夏若塵偶爾會抬起頭打量著他,雖然兩個人從初遇起就是冤家路窄一路像是要拼個你死我活般的別扭著走到今天,可是此時這樣的畫面,她竟不覺得突兀,好像他們這個樣子相處,沒有誰讓誰不舒服,倒是很自然一樣。
飯後成御凡依舊牽著她的手,兩個人在沙灘上,迎著傍晚的海風,慢慢的走。
海水時漲時落,他們的腳步也時遠時近的躲避著頑皮的潮水,海風把她的長發吹亂,成御凡偶爾會在一個側頭間,輕輕的把她頭發撫順,她呆呆的看著他,還是滿肚子的疑惑。
「成御凡,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有什麼陰謀?我怎麼總覺得來l市我是在赴一場鴻門宴,有去無回?」
「來這里只是昨天晚上我突發奇想而已,忽然就想和你出來單獨的相處兩天,我想看看我們到底能不能和睦相處,我也想看看,你這個女人,到底能不能被我征服。」他迎著海風的方向略一揚頭,斜陽的最後一抹余暉投在他的臉上,射下一縷迷幻的光影。
「所以你才故意戴上面具,這樣假意溫柔的對待我?目的就是看我是不是被你的柔情迷惑?」
「假意?」成御凡看著她,「也許有我刻意的成分,也許是我最真我的展露吧,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你這個女人一向有本事讓我連我自己的想法都搞不清。」
夏若塵不語,他又輕聲道,「其實我很累,我的心是空的,是冷的,我不知道自己活著究竟是為了家族,還是為了我自己。我也不知道到底現在的我是戴著面具,還是平日的我是戴著面具。」
听著他低沉的聲音,夏若塵試探的問道,「你,很小就沒有了父母嗎?」
「對,都死了,我14歲那年就都死了。」
「因為什麼?意外嗎?」
「車禍。」
「對不起,不該問你的傷心事。」夏若塵輕聲道。
「不傷心,無所謂,有時候死是一種解月兌,對有些人來說死就沒了痛苦,對有些人來說,死可以贖罪。」他的聲音忽然冷厲起來,一如往常的冰冷。
夏若塵感覺他攥著自己的手開始用力,她突然覺得這個男人,也許是受過很多苦,才會變成今天這副無情的樣子,心里竟起了一些憐憫,正想說些什麼,他卻轉了話題,「夏若塵,你很愛項亦瑋嗎?」
她有些意外,看著他面無表情的側臉,不知道他又在琢磨什麼。
管他什麼意思,今晚的氣氛好像格外的適合說說心里話。
她放松心情,淡淡的說道,「曾經愛過,他是我的初戀,我們相愛的兩年間,有一年他不在身邊,有好幾個月杳無音訊,再次重逢的時候他已經娶了你的妹妹。我的愛是不容許有瑕疵的,所以他已經永遠的被我清除了,你真的不必擔心我破壞你妹妹的幸福。」
「那你愛那個林賽嗎?」他好像並沒理會她的話,又開口問道。
「他是個很好的男孩子,很體貼,很細心,如果你不破壞我們的關系,也許將來的某一天,我會愛上他。因為我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親人,我想有個人對我好,有個人噓寒問暖的關愛我,他可以做到。可惜,我還沒有開始去愛他,就被你硬生生的攔住了。」
「哼,可笑。」他一嗤,「對你好你就會去愛,你的愛真是廉價。」
「廢話,難道我要去愛一個對我不好的人嗎?」她惱怒的看著他,他好像又變回了平日那副讓人討厭的嘴臉。
他停住腳步,扭過她,「如果,我對你好,你會不會愛我?」
他的黑眸里閃動著晚霞的光影,神情帶著幾分認真,帶著幾分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