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飛馳的成御凡,心已經緊緊的揪成一團。
昨晚打電話打不通,又回想著夏若塵酒會上的低落,他以為她一定是因為太累才關機先睡了沒有等他的電話。他本想著白天找個借口出去找她,可成威硬要他陪著蘇筱蔓一家去溶洞,若是平日,他不願意的事情誰也沒法強迫,可是他一想到還要和成威繼續談結婚的事兒,不能在這個時候和他太僵持,便只能應了下來。
肖劼的話讓他立刻緊張起來,這時再仔細回憶她昨晚的舉動,才越發的覺得她有心事。
推開門,屋子里昏暗一片,坐到她的床前,看著她毫無血色的臉龐上那兩彎緊蹙的縴眉和她腮邊深深淺淺的淚痕,他的心不由就開始疼的收緊。
他輕輕擦了擦她的眼角,那里有淚珠正要滑落,她卻不悅的揮開他的手,連眼楮都沒有睜就翻過身去,低聲道,「你怎麼還沒走,告訴你我想一個人靜一靜的……」
「若塵,是我。」他輕聲道。
沒有意想中的欣喜,她的身子卻是一顫,然後便拉起被子蒙住了頭。
「你走,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成御凡不知所以的問了句,「怎麼了你?我怎麼得罪你了?」
她不語,他于是輕輕的把她的被子拉開,把頭貼在了她的臉側,「哪里不舒服,或者有什麼心事告訴我,無論什麼事都有我替你擔,听見嗎?」
他不說話還罷,這麼溫柔的話一出口,夏若塵立刻怒從心來。
她反手便是一掌狠狠的摑在了他的臉上,「無恥!虛偽!你馬上給我出去!」
他臉上本來就因和肖劼打架帶了傷,被她這麼一打更是疼的厲害,他退後一步,輕輕揉著臉,有些惱怒,「你這個女人……好端端的你又發什麼神經!」
夏若塵不說話,任憑淚水肆意的淌著。
他看著她輕輕聳動的肩膀,終于還是沒法和她生氣,「你到底怎麼了,我大老遠跑過來看你放不下你,你卻一見面就和我發脾氣。」
「那就麻煩你再大老遠的回去,以後也不用麻煩你再過來,成御凡,我再也不想和你在一起,再也不想听你的謊話,再也不想這樣傻瓜一樣被你耍……」
看著她輕輕闔動的嘴唇已經干的泛白,他搖搖頭,起身去倒了杯水,坐在她身邊,「別和我鬧脾氣了,咱們有矛盾一會再解決,你先起來喝杯水,然後我去給你買飯吃,告訴我,想吃什麼?」
夏若塵回身又是一揮手,水灑了他一身,杯子也掉在了地上,清脆的聲響打破了室內的寧靜,震得人心里也泛起陣陣尖銳的痛意。
「你再這樣無理取鬧,我真的生氣了!」成御凡抖著胸前濕透一片的襯衣,低喝道,「你到底在鬧什麼?」
「我鬧?」夏若塵被他的態度激怒,她猛的坐起身,卻因為起的太猛一下子眼前一片漆黑,她用手揉著頭,成御凡連忙上前扶住她,她用力把他推開,憤怒的看著他,「終于對我不耐煩了是吧?我就是這個脾氣,我們本來就水火不容,所以你最好還是回到蘇筱蔓身邊,她溫柔她體貼,她大家閨秀有父母教養,你們才是天生一對,你干嘛還來纏著我?」
「你真是不可理喻!」成御凡氣的瞪著她,「有事說事,你莫名其妙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夏若塵看著他的樣子,眼前又浮現起他和蘇筱蔓擁吻的畫面,心里頓時疼得厲害,她捂住胸口,輕聲道,「別演戲了,昨晚你們在停車場接吻我都看到了,成御凡,你要還是個男人就別再和我裝,就因為我傻我腦筋直,我就活該被你耍嗎?還拿什麼和她做戲還騙我,我看是你在和我做戲吧!我就該一輩子守著你一句兌現不了的承諾,傻傻的被你玩弄嗎?別再逼我了,再逼我我真的會瘋的!」
成御凡皺起眉回憶著,「你不是先走了嗎,怎麼會在停車場……」
「對,我如果看不到,就還會一直被你騙下去,什麼你的計劃,你的忠誠,全是謊言!難怪蘇筱蔓每次和我提起你都會滿臉泛紅,你們兩個早就發生了關系,對不對!我卻一直被蒙在鼓里听信你的鬼話,你居然踫過她還來踫我,你真髒,真髒……」
她淚流滿面的痛訴著,成御凡連忙上前扶著她的肩,「不是,昨晚她實在難纏,我只是輕輕踫了踫她的嘴,我根本沒有……」
他話還沒說完,夏若塵已經憤怒的推開他,抬腳便是一踢,踢在了他的月復部,她的力氣很大,他弓著身子扶著她本來就沒設防,所以一下子就向後坐去,手本能的想去撐起身體,結果剛好按在了打碎的玻璃杯上。
「嘶~」手心傳來的劇痛讓他低呼出聲,抬起左手一看,兩個大玻璃碴已經結結實實的扎進了肉里,陷得很深,鮮血正往下滴落。
夏若塵也愣住了,她沒想到會是這樣,想上去看看他的傷又礙于剛才的怒意未消,于是連動也沒動,只是咬住嘴唇,別過頭去不看他。
成御凡看著她扭過頭去,聲音里滿是痛楚,「若塵,你就真的這麼恨我?不相信我?」
「對,你走吧,我決心已定,再也不會和你在一起。」她咬牙說道。
他抬起手,狠狠的拔掉那兩塊碎玻璃,傷口立刻涌出更多的血來,他用手按住,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我不管你怎麼樣,可是我不會放手,我說過這一輩子你都是我的。」
他坐在她的身前,伸手去撥過她的頭,強迫她看著自己,觸及到滿眼的鮮血,她的心立刻扭成一團,她急促的呼吸著,別過目光不敢去看,這時听見他低沉的聲音響起在耳邊,「若塵,我承認昨晚我親了她,但是我向你發誓我對她僅限于此,絕對沒有和她發生過關系背叛你,我那樣做就是想和她周旋,讓她對我放松警惕,讓她相信我所說的每一句話,好按照我的計劃行事。如果我騙你,我會不得好死,這樣你能不能信我?」
「不得好死?」夏若塵喃喃道,「死了的人都能復生,好死不好死又有什麼關系。」
她的目光開始飄忽,大顆大顆的淚往下滾落,「成御凡,我不想和我媽媽一樣,悲哀的過一生,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