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他又是怎麼跟過來的?
「愛德華呢?」韓成殊大聲問道。
沒有人能回答他的問題,艙底的每個房間都不大,里面除了一張床之外,就只能放一張餐桌和幾把椅子,沒有任何活物能藏身其間。
「魔鬼已經跟著愛德華來到了我們這里!」摩納法師幽幽的說道,「而且愛德華已經在踏上那艘靈柩船的時候就不再是他自己了!」
大家都轉頭向這位老僧人看去,他的臉上罩了一層土灰色,眼神變得無比黯淡。
大家順著那些「孤島」退出了房間,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稍有不慎,就沉入那條血河中,永不超生。
摩納法師是最後走出這個房間的,好像在這一瞬間,他成了一具毫無靈魂的軀殼,直挺挺的走了出來。在他走過我身邊時,我仿佛听到他嘴里吐出了一句聲音很低的話,不知道是在自己嘀咕,還是在提醒我們︰「惡魔已經來臨,鮮血還將繼續流淌。」
我轉頭看他時,卻沒見到他嘴唇蠕動,我不敢確定這句話是不是從他嘴里發出來的。
大家退出來後並沒有返回自己的房間,古洛博士本來招呼大家到自己的房間商議對策,但偌大一個船艙中到處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大家只好改道走上了甲板。
盡管愛德華沖動易怒,性情乖戾,又總擺出一幅高高在上的架勢,令所有人討厭,但他無可爭議的是這次行動的領袖。當我們站到了甲板上,並在昏暗的夜色中向無垠的大海極目遠眺時,每個人臉上都茫然若失。我想在大家心中,我們失去的不僅僅是一個性情古怪令人討厭的領袖,還失去了更重要的東西。
大家擺著各種姿勢愣在甲板上,沉悶的氣氛並未因為我們能呼吸到新鮮空氣而得到任何緩解,令人心情煩躁的沉默延續了好幾分鐘,海面上嘩嘩的水聲從每個人的听覺器官流淌進心里,不停的翻波涌浪。
「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我很後悔參加這次危險的探險,如果是在紐約,現在正是我摟著小弗蘭西斯講安徒生童話的時間,我很想念我的小寶貝……但願我還有機會再見到他!」也許是剛才強烈的血腥氣把古洛博士的精神擊垮了,他無力的靠在欄桿上,沮喪的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