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旻祁不曾想過竟會令舞汐羽受傷。
他身上還染著她的血,鮮紅的血跡如火滾燙,灼燒著他的心。他不是不明白舞汐羽的心,當他在人販子那兒買下她的時候,當他瞧見她眨著渴望的眼眸望向自己的時候,當她第一次跟他習武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她的那份執著的念想,但是這麼多年他一直視她為親人,從未想過他們還能有別的關系。
他沐浴更衣後,又折返回舞毓軒。
韻兒正親自伺候著,心悠、子衿兩個丫頭跟在一旁,哭得兩眼紅腫。他將她們支開了,上前對著韻兒柔聲說道︰「你也受傷了,快回去休息吧。」
不知道為何,韻兒總覺得心中不安極了,看著成旻祁有些冷漠的臉,她更加的害怕。她回頭看了看床榻上的舞汐羽,只見舞汐羽正睡得很沉,蹙眉,氣息時重時弱,嘴唇失卻了血色,微微有些發白。韻兒沒有多說什麼,提步欲走。
許是成旻祁感覺到了韻兒的不安與失落,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擠出一個淡笑道︰「韻兒,對于我來說,汐羽就是我的親妹妹,我對她只有親人的感情。只是,如今她為我弄成這樣,我真的很心疼,原諒我的冷漠,我實在是提不起興趣笑顏對你。」
韻兒默然回首,嫣然一笑,有些澀澀的說道︰「十一爺,我明白,我都明白……」可是明白,不等于不會心傷,哪個女人眼看著自己喜歡的男人對別的女人關懷備至,卻還能做到真的淡然如常、視而不見呢?也許這樣的女人是存在的,但絕對不會是她。
說罷,作了個揖,轉身離去。
一場風波落定,連日來韻兒衣不解帶的照顧著舞汐羽,不為別的,只為她決絕的樣子。
當然,對于舞汐羽,她是嫉妒的,嫉妒她可以那樣無所顧及的為自己的所愛拋開一切,甚至是自己的性命。當看到舞汐羽主動用她來替換自己時,她也是心存感激的,不管她是出于什麼樣的目的,至少她確實是舍身救自己。
又是一日,韻兒命心悠端了湯藥,隨她一起朝舞毓軒而去。人還未到,卻听見廂房內,兩個人在對話。
「舞姑娘,我都替你不值得,你為了爺付出了那麼多,可那個上官小姐,才一來就搶了你的位置。」一個小丫頭稚女敕的聲音說道。
舞汐羽輕緩的說道︰「翠兒,切勿亂說。別說上官妹妹本就是一個可人兒,就算她是山村野婦,只要爺喜歡,我們也不能這麼說。你可明白?」
屋外的心悠听見別人這麼說自己的新主子,憤憤的要進去跟她們理論,卻被韻兒一把抓住了手臂,韻兒對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得滋事。
忽听里面又是小丫頭稚女敕的聲音說道︰「真搞不懂,爺究竟喜歡她什麼,要不是她,舞姑娘和爺也不會陷入危險的境地……」
舞汐羽打斷了她的話,斥責道︰「翠兒,別再說了!你已經跟了我好幾年了,怎麼還是這幅口無遮攔的樣子。」
丫頭有些喏喏的說道︰「汐羽,我只是……」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著想,但是翠兒你明白什麼叫愛嗎?對于爺,我不求能跟他在一起,他是那樣高高在上玉面貴公子,只有韻兒才陪得起他,我只要默默的在他身邊,護他周全就好。」停頓了片刻,舞汐羽又說道︰「翠兒,以後這樣的話就別再說了,我不想听到。被別人听了去,就更不好了,你記住了嗎?」
「是,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