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搖曳,萬籟俱寂。
禛親王一襲黑袍,俊眉微蹙,雙手背後交握,一陣冷風拂過,卷起了黑袍的一角,在月色下顯得異常的肅穆,他冷冷的吩咐道︰「將王妃每日服用的湯藥中的桂枝、白芍、葛根等主要成分減半,推遲她痊愈的速度。」
身後傳來侍婢平靜的聲音︰「王爺,您確定要這麼做嗎?」
他面色焦躁中夾雜著怒氣,卻又極力克制著,低聲道︰「還要我再重復嗎?」旋即抬頭看向天空星斗,喃喃的道︰「本王要好好利用這場病。」說罷,他大笑出聲,爽朗的笑聲在這俱寂的黑夜竟是如此可怕。
身子彷佛被火燒,又彷佛置身于冰窟中,唇干舌燥,正在掙扎,禛親王輕柔地說︰「韻兒,水來了!」原來無意識中,韻兒已經喃喃要了水。他扶她起身,慢慢的喂她喝了幾口。
她看著滿臉喜色的禛親王木了一會,忽地清醒過來,看了看屋子,疑問地看向他。他笑說︰「那日是我的魯莽,傷了你。」他緩了語速,柔情似水的指了指胸口,又道︰「傷了你,我這里疼。」韻兒還是盯著他,傻傻的一時沒有反映過來。
他端過小幾上擺著的清粥,又坐回塌沿。韻兒聞到飯香,才覺得極餓。他擾過一小勺,放在唇邊吹了兩下,接著遞給了韻兒,說道︰「韻兒,吃點東西吧,病才會好的快點。」
韻兒看了半晌碗里的清粥,才抿了一小口。就這樣,禛親王一小口一小口的喂她吃了小半碗後,他一面喂她,一面道︰「韻兒,昏迷了三天,身子燙如火炭,真是嚇死人!」韻兒驚道︰「三天?」話一出口,才發覺聲音暗啞,咳嗽好幾聲後才停。
他點頭,又道︰「韻兒,你能不能原諒我?」
原諒?那鮮血的事實讓她如何能原諒?
她依舊一小口一小口吃著他遞過來的清粥,沒有說話。
他只是長嘆了一口,也沒有再說話,只是神情專注的喂她喝粥。
待到碗里飯被吃光,他放下碗筷,柔聲道︰「醫師囑咐了,你久餓又在病中,飲食要節制。」
韻兒默默出了會子神,向他隨意點點頭。
還未斂回神,就听見佩兒在外廳,輕聲道︰「王妃,芷荷來訪。」
二人都是一怔,韻兒詢問的眼神看向禛親王,見他微笑點頭。韻兒道︰「快讓妹妹進來。」
不過會兒,芷荷邁著輕快的小步子,緩步而來。她見到禛親王端坐在塌沿上,也是一怔,旋即面色如常的笑道︰「參見王爺……參見姐姐。」
禛親王沉聲道︰「起吧!」
芷荷滿臉笑意,緩步走向床榻,躬身拉著韻兒的手道︰「姐姐,有沒有好點?」
韻兒咳嗽了幾聲道︰「我好多了,多謝妹妹掛心。」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禛親王一把將韻兒攬在懷中,關切的問道︰「很難受嗎?」韻兒不太習慣的挪了挪身子,垂首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