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夢中的婚禮上
穿著白色襯衣的凌雲,舒服的坐在椅子上,身旁一杯咖啡還在向上面不住的冒著熱氣。輕輕端起杯子,然後抿了一口,听著遠處在鋼琴架子前,傳過來的優美的聲音。
凌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便仰倒在椅子上,眯著眼楮,那分神情極度的松弛、迷醉。這就是美好的生活,如果能夠一直這樣下去,他絕對願意。
「看你享受的模樣。」一旁的紫茉莉,不斷的轉著手里的杯子,望著凌雲,忍不住的說道。在她的眼里,這個比自己小不了幾歲的男孩竟然會做出那種選擇,放棄那麼好的機會,這用好的話來說,就是能夠經受的住誘惑,如果用壞的話來說那就是腦殘。如果是一個正常人,誰會讓機會從手中溜走。
「待會再說話,等我听完這首鋼琴曲。」凌雲陶醉的說道,听著鋼琴曲,他的心里不由得涌出了幾分愜意,舒緩,內心深處似乎有點想要蠢蠢欲動,十個手指忍不住的互相跳動。這種感覺他很久都沒有再遇到了,凌雲清楚的知道,以前他對鋼琴是一竅不通,現在身體上的這種表現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那首鋼琴曲,再次引出了深藏在他腦海深處的記憶。
凌雲的這種表現讓旁邊的紫茉莉嗤之以鼻,在她看來這小子根本就是在偽裝,她可不相信眼前的這個男孩在鋼琴上會有什麼造詣。不過她覺得凌雲不僅有寫書的天分,還有成為一個演員的天賦,看他現在的模樣,還真有幾分神領意會的意思。
時間緩緩流逝,終于鋼琴曲接近了尾聲。
「你能听得懂?」紫茉莉略微帶些疑惑,雖然她在心底認定凌雲並不能夠听懂,可是她看到凌雲的這副模樣總有些怪異的感覺。
「當然」凌雲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這首鋼琴曲叫什麼名字,我不知道,不過我確從中听出了一個淒涼的故事,夢之國的邊境,一堆篝火冉冉升起,綿延,繚繞,少男少女一見鐘情,但卻沒有好的結果,一顆流星劃過城堡的上空,彷如一滴幸福的淚。」也許是由于剛剛從優美的鋼琴聲中出來的緣故,凌雲並沒有放低自己的聲音,在安靜的咖啡室里,顯得格外的清晰,傳到了周圍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不過凌雲的話在紫茉莉的耳朵中,她是完全沒有听懂,鋼琴曲她確實听了不少。這一首著名的曲子,更是听了好多遍,可是她從來沒有感覺到其中孕育著一個故事,還有什麼流星劃過城堡的上空,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翻了一個白眼,然後略微有些感嘆的說道:「這首鋼琴曲叫做夢中的婚禮,你連名字都不知道還能听出故事來?曲子我們听著舒心就是,哪里有什麼故事,不會是你瞎瓣的吧」
紫茉莉的這句話,道出了周圍人的心聲。很多人都是為听鋼琴曲而听的,就像紫茉莉一樣,听著舒心。對于更深層次的東西他們完全不理解,所以听到凌雲的話,他們可不相信這個年輕人能夠听出什麼。
凌雲搖了搖頭,剛要說些什麼。
「這位先生說的很對,這首曲子叫做夢中的婚禮,原名叫mariagedamour,這首曲子是由理查德克萊德曼演奏,理查德克萊德曼是法國鋼琴家,擅長演奏肖邦、拉貝爾、德布西等人的作品,但那是他熱衷于古典音樂的時候。後來他轉向發展通俗音樂界,其中就有夢中的婚禮這首曲子。」
「據說,夢中的婚禮,其中隱逸著一個動人的故事。如果是一個對鋼琴曲造詣很高的人完全可以從中听出曲子中所訴說的故事,一顆流星劃過城堡的上空,彷如一滴幸福的淚。」這個時候,那個原本坐在鋼琴旁邊,臉上畫上了淺淺的淡妝的女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過來,她的雙眸只見閃現著一絲欣喜。
作為一個十分喜愛鋼琴曲的女孩,她對鋼琴有著莫名的喜愛。很早之前她就知道,鋼琴曲中隱藏著一個淒涼動人的故事,可是她從來沒有感受到過其中的感覺。
「我是復大的學生,已經在這里兼職很久了,你是第一個听出並說出其中故事的人。」女孩臉上的欣喜溢于言表,她站到凌雲的跟前接著說道:「老師曾經告訴過我,一個人第一次听一首曲子就能夠完整的听出鋼琴中蘊含著的意思的人,不是一個偉大的藝術鑒賞家,就是一個十分厲害的鋼琴大師」
女孩的聲音十分輕靈,傳到周圍人的耳朵里,正在喝著咖啡的很多人都一愣,然後把目光放到了凌雲的身上,不過隨即便搖了搖頭。
在他們看來,這個男孩太過年輕了,他們可不願意相信一個藝術鑒賞家,或者說一個鋼琴大師會這麼年輕。
「你老師的說法並不對,真正的鋼琴大家並不應該僅僅只能能夠感受到一首曲子中所蘊含的故事,他應該能夠彈奏出讓普通人也能感受得到其中故事的音樂」凌雲緩緩的說道,他的眼中輝光閃爍。
如果說原來周圍的人還有些詫異,這個時候他們更是把鄙夷的目光放到了凌雲的身上,在他們看來一個人年少輕狂並不可悲,可悲的是自以為是,不懂裝懂。在他們眼里這個年輕人就是這樣,剛才那個鋼琴女孩恭維他一句,他竟然如此不知輕重說出了這樣的話。
彈奏出讓平常人能夠听出其中所蘊含故事的曲子,這根本就是不可能。
可是作為事情的主角,這個時候卻仍然靜靜的坐在位置上,臉上無悲無喜。不過這只是表面上的現象,實際上凌雲的腦海中卻是蠢蠢欲動,他分明感覺到心中的那個念頭,那個想要坐到鋼琴跟前的念頭。
他清楚的知道,產生這個念頭的原因,絕對是那個鋼琴大師的靈魂在作祟,看到了鋼琴那個靈魂就仿佛是看到了它的執著。
終于凌雲恍惚中做出了決定,只見他在周圍人詫異的眼光里輕輕的站了起來,然後向著遠處的鋼琴處走去,那步子穩健而執著。
來到了鋼琴的跟前,凌雲感覺到了發自靈魂深處的舒坦讓他不由的想要發出一種聲音,他清楚的知道這是靈魂融合的表現。他閉上眼楮去輕輕的感受著那種感覺,一個藝術家對自己職業的執著追求,仿佛鋼琴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緩緩睜開了眼楮,凌雲坐在了鋼琴的跟前,他明白他剛才跟那個藝術家的執念達成了一個合約,那就是讓他最後一次去體味鋼琴的魅力,作為把靈魂碎片融入到凌雲靈魂中的條件。
周圍的人用著一副疑惑的眼光望著這邊,「他想干什麼?」這是現場所有人的念頭,在他們眼中這個男孩輕輕撫模著鋼琴,仿佛他身體中的一部分一樣。
遠處的那個鋼琴女孩,臉上也閃現了一絲詫異,她仿佛從這個男孩的身上看到了鋼琴大師的影子,那影子似乎比她所敬重的老師更加出色。
凌雲當然感覺到了周圍那些人眼中的些許嘲笑,他並不介意。如果是一個旁人在他跟前說出這樣的大話,他的表現估計跟這些人差不了多少,這些都是人之常情。
雙手輕輕放在鋼琴上,他要用一首鋼琴曲去回應周圍人對他的嘲笑,讓他們明白什麼才叫真正的鋼琴曲,什麼才叫指間的藝術。
「叮……」鋼琴上響起了一個聲音,這個聲音很快就在咖啡室的每一個角落里傳開了。他的十指在鋼琴上不斷的跳動顯然是在試音。
周圍的人都用著一種奇妙的眼楮注視著這邊,他們當然能夠明白凌雲的意思,這個年輕人要用自己的表現回應一切的質疑。「他真能彈出那樣的鋼琴聲?」很多人忍不住的想到。
終于,在試音結束的時候。一陣玄妙的聲音從凌雲的手指下傳了出來,那聲音傳到了咖啡室里近乎天籟,同樣是那首鋼琴曲,卻給人一種完全不一樣的感覺。那種深入到了靈魂的觸感,完全跟凌雲所說的一樣。
原本就十分安靜的咖啡室,這個時候更是陷入了死一樣的寧靜,整個空間里仿佛都充斥了那種能夠穿透人心靈的聲音,優美而動听,靈動而悠遠。
一時間很多人逐漸沉浸于了鋼琴曲中,心靈仿佛是在聆听一個故事,娓娓道來。終于所有人的眼前都漸漸的模糊,他們仿佛看到了一個城堡,一幕幕場景從他們眼前閃現,一道穿破時空的箭影擊碎了人的心。人都在內心的深處不斷的尋覓著什麼,是他們自身,還是鋼琴曲中的主角。
原本輕緩的鋼琴聲,突然間驟然加快如同湍急的流水撞到石頭,迸濺而起,到達了一個。給人的心靈造成了深深的震撼,那是靈魂的顫栗。接下來,凌雲那急速的手中變得柔軟緩慢了下來,鋼琴聲音緩緩進入了尾聲。
當鋼琴聲停下來的時候,咖啡室里仍然死一樣的寂靜,仿佛所有的人都陷入了這首叩問靈魂的鋼琴曲中。